“他们人数是我们的四倍,而且作战英勇,训练有素。正面相抗,我们确实不是对手。”刘宪扫视着三人,神色平静安然,“但是江东军再训练有素,他也比不上我带来的这两万人。军纪严明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好,可在特定时间下它就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让他们想当然的进来,然后一个出其不意,让他们分蹦离散。”刘宪心理面并没有几分把握,但他想赌这一把,不求击溃孙权大军,至少也要搂到两三千俘虏,然后……
清冷的目光扫过邓羲、刘先二人,面色惨白,嘴唇都还在哆嗦。再看立在门口的丁封,紧咬着嘴唇,面颊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
面色不变的唯有陈兰了,刘宪嘴角一翘,突然发问,“绾功,你在害怕?”
抬起头,陈兰有些惊讶的看着刘宪,“当然不怕。”
“是不用怕,那里虽有六七万江东军,却没一个孙破虏!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目光再扫向邓羲、刘先,“二位先生,开战之前我要你们做一件事,告诉士兵们,他们为何而战!”
邓羲、刘先俩人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向刘宪问道:“我们该怎么做?”勉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俩人说话依旧保持着理性。
“打仗并不是靠人数来决定的,还要靠士兵心中的信念。这种信念不是一个,是很多,像为国而战,为主公而战,为有口饭吃而战,等等等等,各式各样,各不相同。”话说得很直白,却道出了一定的真理,只是现实中,特别是在现在这个乱世之中,刘宪完全可以把第一个“为国”去掉,“我们现在是为“生”而战,为求生,为活命。”
这几句话吸引住了邓羲、刘先的注意,“你们要让士兵们明白,他们要么等着受死,要么就给我继续战斗下去,尽最大的勇力战斗下去。我们没别的选择,为了活命,只能如此。”
“告诉将士们,我们要在两天后同孙权决战。江东军的人数比我们多,他们有源源不断的供给,有源源不断的补充,但是——那些人之所以作战,是因为他们要遵守孙权的命令,仅此而已;而我们呢?我们作战是要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的生命。”
“战场上,只有勇者才能获得胜利,胆小和怯懦带给我们的只能胜失败和死亡。”刘先站起身来,看着堂下神色各异的四人,“这一战,我们是为生存而战,是为活命而战!”
数年来的征战中,刘宪少有这样的长篇大论,因为从本身而言他并不是一个擅长用言辞来鼓舞军心的人,但今天他自己的这番干巴巴的话还是有些效果的,望着神情坚毅的邓羲、刘先二人退去的身形,刘宪笑了。
招来丁封、陈兰上前,三人围着书案,目光凝聚在放在上面的一幅地图上。
“江东军背靠水阳江,可以说是没有后顾之忧,我们不可能从他们后背插上一刀。”刘宪指着宛陵城外十余里处的那道黑线,划了划,接着说:“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多,正面交战的话,你们认为孙权该怎样做才能最稳妥的取得胜利?”
“正兵相接,只要把部队聚在一起,然后向我们这边压过来就行了。”陈兰说话时眼角禁不住一抽搐,几年的相随让他对刘宪很是服气,可以说是充满了信心。但是这一次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刘宪就算再能打仗也缩短不了双方的差距,特别是正面相抗的时候,“他们人数比我们多了太多,什么都不需要做,拼消耗就能把我们……”
“孙策死后,江东名将首数周瑜,这一次他虽不在可还有鲁肃、黄盖、韩当等人,他们正兵接战的时候比起周瑜也差不到哪去。”丁封想到了江东大营上飘扬的数杆将旗,能征善战之辈怕是来的有一半了,“这些人若是领兵前突,我们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哈哈哈”刘宪听了一笑,在陈兰、丁封怪异的眼神中,说道:“这样更好,我怕的就是他们不会打仗。”
“东城门外是他们的主营,地势开阔,很适合大规模会战。我们选这里做战场,孙权肯定没意见。”拿起右上角笔架上的一支毛笔,刘宪在地图上代表宛陵这座城市的方框东面画了一道弯弧,准确的说是一个半月弧,一个两边厚中间薄的半月。“中间我在这里放三千人,最精锐的三千人,由你来指挥。”点了一下陈兰,“这个部位是我们阵中最重要的一点,重要到关乎我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