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语,郞蒙倒是一愣,他没想到皇上今天竟然这么痛快。
“老臣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郞蒙难得此机会,赶紧谢恩,恨不能马上启程回燕州。
谢恩之后,郞蒙又抬头看了看服侍在太后身边的傅婉莎,眼中尽是父亲的爱惜之情,但傅婉莎却使劲摆了摆头,装作根本没看见,而是乖巧的去给云太后捶腿。
郞蒙深知自己那个女儿的脾气秉性,也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要她安然无恙即可。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云太后已经多有疲惫,周云瑞看在眼里,便找了个理由及时安排宫女将太后送回蕙萝宫。同时,周云瑞立刻安排魏夫子偷偷到御医馆宣御医到蕙萝宫服侍。
云太后离开不久后,晚宴也很快结束,众朝臣也各自回府。此时,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这个人物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经在整个朝堂之上呼风唤雨,这个人就是当朝相朱纯。
历年除夕晚宴,都是朱纯率领文武百官向太后、太妃及皇上敬酒祝贺的,可如今,可怜的朱相正在中州府衙内喝着清冷的酒。旁边的屋子内是郎少杰及他带来的士兵,他们正雅致极高的喝着唱着,唯独朱纯这边是中州郡守在尴尬的陪着。
想及此前自己的地位,又想及往年的景象,朱纯心中直恨周云瑞。他誓,一定要想办法赶回京城,他不能放弃自己相的身份。而此时,他却不知道他的二儿子朱肖山已经被抓进了天牢。
朱纯虽然被派到中州修建皇陵,但实权还是有的,因为席丞相的官职还是他的,朝廷只是为了便宜期间,将他的部分权力转交给了司马南。
也正因为如此,被关进天牢的朱肖山才有些嚣张。
在被押往天牢时,朱肖山一路就骂骂咧咧,当然还不忘把他的丞相老爹抬出来,但是,下令抓他的乃是皇上,搬出谁来都不管用。
直到进了天牢,朱肖山才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了,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那个礼部侍郎是朱纯硬安排过去的,平时除了吃吃喝喝、贪污受贿、买-官卖-官之外,他什么也不会,而且得罪的人也不再少数,此时,没人会帮他。
见外面的几个狱卒吃吃喝喝,大声嚷着,朱肖山一肚子气,但好在他还有点脑子,他决定写信给远在中州的父亲。但考虑没人愿意帮他,他就得出点血才行。
“狱卒大哥……喂,狱卒大哥,麻烦您过来一趟。”朱肖山扯着嗓子看着。
正在喝酒的一名狱卒瞪了一眼,喊道:“臭小子,瞎嚷嚷什么?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狱卒大哥,您过来一趟,小的这里有点东西要孝敬您。”
狱卒一听,半信半疑。在进天牢之前,所有犯人都已经通通搜身,身上连点灰都没。
“臭小子,敢骗大爷,让你没好果子吃。”狱卒走到近前看着那个细皮嫩肉的家伙。
朱肖山满脸堆笑,说道:“小的身上没有,但家里有。你只要帮小的一个忙,别说是黄金白银了,就是让你当天牢典狱长都不成问题……”
朱肖山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巴掌扔了过来,打的他满眼冒金星。
“胆子也真大,连老子都敢骗?就你这德性,还想提拔老子当什么典狱长……我呸!”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狱卒……”朱肖山捂着热辣辣的脸,一脸的不服气。
“哟?今天还碰上个硬茬!臭小子,看清楚,这里是天牢,有多少大官进来就没能出去?敢骂你大爷,我让你骂!”
话音落下,狱卒抬起便是一脚,正好踹到朱肖山的脸上,将他的鼻梁骨踹断。
朱肖山哪受过这等待遇,捂着满脸是血的鼻子,又怒骂道:“我可是当朝丞相的儿子,等我爹回来,我让他杀你全家,诛你九族……”
“妈-的!骗人都不会骗!当朝丞相是司马大人,你姓李,算老几!大爷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天牢规矩!”
这狱卒新进不久,只知道司马南,哪里会想起朱纯来。
天牢大门一开,狱卒进去就是对着朱肖山一堆拳打脚踢。朱肖山从小都被供着养,从来没受过这等待遇,眼见被打的快不行了,突然趁机去抽狱卒的腰刀。
“好大的胆子,敢抢老子的刀……”
狱卒大喊一声,想要去夺腰刀,却有些晚了,眼见长刀要刺向自己,狱卒一个急闪后用力的踢出了一脚,将朱肖山踢的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
正在喝酒的那几个狱卒见惯了天牢内的这种情形,也没多管,直到听见刚才的狱卒大喊一声后才赶了过去。
朱肖山被狱卒那一脚踢飞后撞在了墙上,脑袋撞破,已经没了气息。
除夕夜,当朝席丞相朱纯的二儿子毙命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