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眉毛一挑,他哪能不知道那句话,可他还是理解不了。
“刘大人,还是那句话,皇上是一国之君。你想恭请圣驾,皇上就得去?你想让皇上去你家,皇上就乖乖去你家?要真这样,皇上也未免太随意了吧。”
“这……”刘松挤了挤眼,还是有些糊涂,“魏公公的意思是……”
魏夫子摇了摇头,觉得跟这种人说话特别累,便人情卖到底,说道:“皇上是不是让你回去等着了?”
“是啊。皇上是这么说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回去等着就是了!你私下里单独来见皇上,显然不是什么国事。可现在皇上在干什么?如果没猜错,皇上正在批阅奏章。敢问刘大人,到底是国事重要还是私事重要?”
“噢!原来如此!”魏夫子一语点醒刘松,刘松用手拍了拍额头,恨自己太笨。
“魏公公,您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是下官太过愚钝了。魏公公高见,下官佩服佩服……”这句话倒不是拍马屁的,而是刘松的实话,这回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能伺候皇上了,那可不是一般人物啊!
“好了刘大人,快回去准备吧,虽然是私事,但皇上既然特意嘱咐了,肯定会非常上心。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别搞砸了。”说完后,魏夫子笑着点点头,然后向暖阳阁走去。
刘松躬身行礼,这个人情可是必须要还的。
眼下,刘松半点不敢耽搁,赶紧回府准备,让府中仆人好生的打扫收拾。然后,刘松又跑去见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兄长刘鹤,轻声细语的哄着,可千万不敢说皇上来看他,真怕惊着了,那可就完蛋了。
一忙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刘松的心一整天没消停过,忐忑不已,左等右等,也不见皇上到访的半点迹象。这天都要黑了,总不能皇上还没忙完国事吧?难道魏夫子揣测的有误?
就在刘松思来想去时,管家突然来报,递上一块令牌,说是令牌的主人到访。
刘松接过令牌只看了一眼,吓得差点将令牌掉地上,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蹿了出去,到大门口时,果然见到了令牌的主人。
“下官见过林将军,不知将军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林若成穿着一身灰袍便装,他身后整整齐齐的立着二十多名隐衣卫,也都是便装。
“刘大人不用客气,我是奉皇上之命来请刘大人的。”
一听这话,刘松脑袋嗡的一声,这简直太突然了。
见刘松愣住,林若成拍了拍刘松的肩膀,说道:“刘大人不用紧张,皇上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就没有来刘大人府上。刘大人现在立刻换上便服,带上皇上所见之人后,我们立刻出,轿子已经准备好了,有隐衣卫亲自护送。”
隐衣卫亲自护送,这得是什么规格?
不过,刘松想到刘鹤身上隐藏的秘密,虽然过去十多年,但难保没人知道。如果真被当年旧人所知,以那些人的权势,想在京城之中劫杀一个御史大人跟一个疯癫老头,简直是易如反掌。
“好好好……下官立刻去准备……”
说着,刘松便要去准备,却又林若成一把拉住,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刘松听着,只有连连点头的份。直到林若成说完,刘松才回府准备。
前后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刘松才哄着刘鹤出来。刘鹤可能是一直被关在房中,出来之后突然见了那么多人,一时受了惊吓,嘴里胡乱大声吆喝着,手舞足蹈的要往回跑。
皇上之前已料到刘鹤的举止,早已经吩咐林若成如何行事。
见刘鹤要跑,林若成一个箭步窜上前,双手抓住刘鹤的两个膀子,使上恰巧的力道将刘鹤扔了出去。旁边四名隐衣卫立刻上前接住,两人抓住胳膊,另两人抓住腿,还未等刘鹤再次喊出声,又上来一人将一块软布噎进了刘鹤的嘴里。
说时迟那时快,四名隐衣卫加快脚步到了远处,将刘鹤押进了一顶轿子。
见此情形,刘松也不迟疑,也立刻快步上前,进了另外一顶轿子。他万万没有料到,今夜他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深不见底,已经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无名冤魂。
刘松跟刘鹤的两顶轿子被抬着快速行进,两侧则有隐衣卫紧紧护卫。
轿子远去,林若成却没有跟上,与他留下的还有十名隐衣卫的高手。此夜,整个刘府便是隐衣卫要埋伏的地方,如果没人来,那一切都好说,但凡有胆大的真如皇上所料敢来偷袭,那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隐衣卫护卫着两顶轿子专门走小路前行,刘松用手指轻轻挑开轿帘看了看外面,那阵势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沿途所走的道路上,竟然每一个十米开外便有数名隐衣卫的身影出现,屋顶、街角、店铺门口、人群之中……此夜出动的隐衣卫恐怕已经达到了一个数量级。
眼见如此,刘松心口咚咚直跳,直让他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他现在开始猜测兄长刘鹤心中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天大秘密,竟然敢让天子动用最强势力,那对手又将是何等强大?
夜色渐浓,街灯亮起,行人及商家的吆喝声也响起,平凡的人群之中似乎隐藏着几双如毒蛇一般的眼睛,他们伺机行动,想要吞噬掉一切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