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王氏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休养,已经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
她本来和丈夫陈仲坤一路西来,结果一到西州,就被等在城门口的几个大汉给恶声恶气的押走了。一路陪同而来的吴雷上前询问,竟然得到了她的儿子陈潜在这西州城内犯下大案,连陈淇都给杀了!
浑浑噩噩的和丈夫被推搡、抓捕回去陈府,王氏心中的惶恐可见一斑。
进入陈府后,仆从下人看过来的目光中蕴含着的是怜悯、嘲讽、幸灾乐祸,虽然碍于府内规定,这些个仆从丫鬟的言行举止依旧表现的循规蹈矩、毕恭毕敬,但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嘲笑却是难以掩饰的。
一路担惊受怕,来到陈府正院,王氏更被勒令跪地思过,那威严的长老说是要等自己儿子回来后,一同论罪!
一听到要惩治儿子,王氏反倒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阵势,心道儿子若回来了怕是凶多吉少,只盼着陈潜不要回来受罪,真要有个什么意外,大不了她代子受过。
心中忐忑间,她的儿子陈潜还是回来了。
只是这一回来,立刻就是一片腥风血雨,连死四人,陈季贤断手,几个长老颜面扫地,当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竟给人一种无法抵挡的感觉!
如果不是那人的面孔、身形、声音,以及那股子熟悉感,王氏都不敢相信,这个举手投足凶威滔天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那些原本在她心中高不可攀的长老,被自己的儿子强压低头,甚至只有公公出面,才得以保全性命。
而事后,王氏和丈夫回到了这间小院子,她这才发现身边的变化何等之大,周围仆从那种敬畏、谨慎的表现和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
仆从丫鬟们小心翼翼的表情、谨小慎微的动作,那种自己一看过去大气都不敢喘的摸样,无疑和自己回府时的那种怜悯、幸灾乐祸有着天壤之别。
就连白南等人,在这些仆从下人面前,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王氏当然知道这一切是因何而起,一时间,原本想要训斥儿子的心也淡了,莫名的,她想起了自己丈夫年轻时的风采。
“算了,潜儿已经大了,就像仲坤以前说过的,孩子有他自己的道路。”想到这,她又看了看身边的丈夫。
这几个月以来,陈仲坤的病情大有好转,虽然还不认人,但已经不见原本的狂躁。
便在这时。
陈潜持刀返回,一走进来身子就晃了晃,脸色苍白了许多。
“潜儿,没事吧?”心神一直紧绷着的王氏顿时一惊,赶忙走过去询问。
“没事的,娘亲。”陈潜摆了摆手,“这次孩儿累及你和父亲受到侮辱,是孩儿之过,主要还是孩儿修为还浅,震慑不住那些宵小,今后定当继续努力。”
王氏闻言一愣,他虽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修为如何,但从旁人待自己的态度变化,和之前陈潜扑杀他人时的表现,还是能够隐约猜出一些的,因此就有心想要说些劝慰的话。
但陈潜只是一句“先去疗伤”就把她后面的话截住了。
心忧儿子身体的王氏立刻催促着陈潜去静室疗伤。
陈潜倒是没有心急,先是仔细的将全身清洗了一遍,简单处理了身上伤口,抹了些跌打膏,这才走进静室。
静室已被彻底的打扫了一遍,那种灰尘遍地、朽味满屋的感觉一去不返。
静室中央,换了张崭新的蒲团,旁边铺着几个坐垫。
陈潜走过去坐下,将锈刀和暗青软剑都放到一旁。
这两柄神兵这次建功不小,但是随后可能也会惹来一些麻烦,但对陈潜来说,刀剑再锋利也只是外物,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正途。
“现在虽然有了些成就,但还远远不够,不说追求武道高峰,单单是父母都不能维护周全,要是再被人把刀架在父母的脖子上,我依旧只能选择同归于尽!可我若是足够强大、足够迅速,能远隔十丈也可在刀落前将父母救下,那就不需要烦恼了。因此,不能自满,必须继续苦修!哪怕……”
心里想着,陈潜抬起左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