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身后,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紧随其后,这人得脸上蒙着碎布、手执短刀,如今北方大乱初定,西北战乱还未完全平复,这种打扮很常见,况且西北风沙大,以布遮风的人也有不少,所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只是,这人在听到了周围人的谈话内容之后,加快了脚步,向前疾行。
前方,陈家镖局。
大开的门前、四周的墙壁上、周旁的高树上,都已经聚满了人,远远看去摩肩接踵、好不壮观,这些人一个个兴趣盎然,显是听到传闻前来围观的。
镖局内,泾渭分明的两伙人正在局内的空地上对峙着。
这两伙人的衣着,也是泾渭分明。
一方,人多势众,且衣饰着考究、华贵,为首之人一脸傲然色,正是夏家二子,夏飞剑。
另一方,身上的衣着和四周围观之人没有太多差别,粗布、实用、略宽松,便于运动,为首之人,是一脸凝重的郭厚。
而在两群人中间的地面上,两名衣着普通的壮汉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从二人看向夏飞剑的目光中,依稀能够看到恐惧之色。
“怎么样?想清楚了么?”夏飞剑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英俊、锦衣、长剑,结合成一副翩翩公子的画面。
只是夏飞剑对面的郭厚却没有心思对此赞叹了,他浓眉大眼的面容上,流露出的是凝重和忧虑:“无论你怎么说,这都是不可能的,小师弟他几乎从未出过远门,而且修为也不及你弟弟,怎么可能杀人?”
“真是顽固,”夏飞剑摇了摇头,“我都已说得很清楚了,你的弟弟勾结乞族蛮人,设下圈套,卑鄙无耻的残害了我三弟,并且将之分尸……实在是残暴至极!”
他嘴中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悲戚之色,只是目光炯炯的盯视着郭厚等人:“今日,我来你陈家镖局讨回公道,随后自然会找寻乞族部族询问究竟。”
“你口口声声说我师弟勾结外族,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夏飞剑笑容不变,似乎早有对策,“凭证就是你师弟本人,你把陈潜叫出来与我当面对质,我自然能够证明自己所说。”
郭厚闻言却是一愣,然后面色微变的说道:“我师弟四日前去往开阳别院参加入门式,还未归来,不过估计也就是这两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再前来事情自然能水落石出。”
“哈哈哈!”
郭厚的话音落下,夏飞剑突地大笑起来:“还未回来?他当然还未回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开阳入门式早已结束多日,要回来早就回来了!而你那废物弟弟更是因为入门式时败在家弟手上,无缘入门,因而心生怨恨,这才使诡计暗害了我三弟!”
说着,他提高了声音,对着四周观看的众人喊道:“各位,你们说这没能入门之人,不是应该立刻回返么?他陈潜为什么还没回来原因就是陈潜在暗害家弟之时,被家弟英勇反抗,而身受重伤!所以,陈潜现在还没有回来,是因为其伤重!这伤就是凭证!他一旦回来,你们就真的无从辩解了!”
看着周围众人脸上惊愕的表情,夏飞剑心中微微得意,陈潜当然回不来,因为他师兄莫路已经将陈潜杀死!
他今日特意让手下将四周之人发动起来,前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一逞威风,而是为了给自家的老头子留下口实,以防止自己谋得得这家镖局后,发生什么意外。
“你不要信口雌黄了!我师弟根本没输给你弟弟,是你们……”郭厚显然察觉到了周围人的低语,那些低语的内容,正向着不利于镖局的情况转变。
“好了好了,”夏飞剑忽的挥手打断了郭厚的话语,“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你既然觉得我是信口雌黄,那么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这人和三弟不同,”夏飞剑摊开双手,“是个仁慈的人,陈潜的年龄还小,犯错在所难免,况且我弟已死,就算是杀了陈潜也不会活过来,所以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郭厚显得有些糊涂了。
“放过他可以……”
夏飞剑收起双手,抬头看了看远处镖局的牌匾:“不过,你们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这样才能让这陈潜明白自己所作所为有多么严重,留下深重的记忆,以此为鉴,重新做人,也算是规劝他回归天地正道!”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郭厚脸色一变,而他身后的镖局众人,也是面色微变。
“将这家镖局作为赔偿吧,我三弟的性命是无价的,不过,适当的赔偿应能微微平息我心中怒火。”
夏飞剑轻轻吐出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显得毫不在意似的。
镖局门外,一名身材略瘦的身影停下了脚步,他正巧听到了这句话。
“果然,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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