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却是回音阵阵,看不见的声波在里面肆意游荡,可就是没能穿过那一层病号服,到达丁煜的心里。
一人在红眼诉说,一人在闭眼聆听,原本是非常唯美的画面,却不知为何能让两人诉说的这么悲伤,田田又坐在凳子上看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像是绑了铅球一样,很沉,都快要睁不开。
站起身走到窗口,月凉如水,银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今天貌似是阴历十六,月亮很大很圆,在月亮周围还萦绕着斑斑点点的星星,没有争辉,只有安静的陪伴…
夜空勾勒出的是一副浩瀚的画卷,在这画卷下方,就是人间的喜怒哀乐,路上有行人,路边有垂柳,楼下是注视,楼上是凝望…
夜风顺着窗口流进房间,它拨乱了田田散落的青丝,吹到了床上的丁煜,时间仿佛静止,空气还在流动,有人说夜是寂静的,可没有休息的也就是恼人的,田田又回到床边,几度昏昏欲睡,都强打起精神。
她大脑中已经混沌一片,唯一的念想就是看到那双眼睛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尚垠和彭馨曼到来才算是打破这种气氛。
看着呆愣坐在床边的田田,身为女性的彭馨曼眼圈都红了,可能是对田田的可怜,也可能是对自己的可悲,身为女人却爱上了同一种类型的男人,她不知道这种事以后会不会生在尚垠身上,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有这份执着。
她走上前,站到田田身边轻声说道“你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俩就行,天天这么熬着也不是事,身体要紧,别到时候小煜醒过来,你身体在出状况…”
田田麻木的转过头,先是把目光放到尚垠身上,停顿了两秒,随即抬头看向彭馨曼“没事,还挺的住…”
“听姐话,赶紧回去…”彭馨曼皱了皱眉,田田现在已经不是身体受不受得了的问题,而是精神状态。
她不否认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也明白青春年少对爱情的执着。
“哎…”田田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姐,我真没事,我俩约定过这辈子他一定要死在我前面,他不愿意洗脚也不愿意洗袜子,如果我先走了,他会被别人说埋汰的,我想老天爷不会那么不公平,既然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我肯定没事的…”
“田田!”彭馨曼咬牙喊了一句。
女性本身就是感性多一点的生物,两名女孩在一起更甚,再加上这种悲伤的气氛,导致压抑之情难以附加,她抓着田田的肩膀,四目相对,低声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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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田田挤出一个笑容“你陪我吧,自己怪孤单的…”
“好”彭馨曼点头。
身后的尚垠自打把脚步停住了之后,就没动过,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他曾试图用虔诚的做法乞求田田的原谅,也减轻自己心里那点罪恶感,无外乎丁煜出事和自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是,田田已经陷入混沌状态,道理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如果换个角度来说,尚垠没错,事件和事件本身都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一点点意外让整件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运行轨迹,导致结局出现偏差。
同样的事情生在其他人身上,尚垠会说:端这碗饭就得受这个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十万,想看病就看病,不想看就联系墓地。
话是有点冷血,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猴子和张晓天。
“你俩也来了…”尚垠回头扫了眼说道。
“来看看”张晓天点点头,随即站到尚垠身边,见丁煜还是这番样子,也没往前去。
“有点事!”猴子声音不大。
尚垠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即伸手指向门外,刚进来的两人又和他走了出去,来到安全通道,也就是吸烟室,几人分别点上烟之后,猴子说“刘一水出来了”
“唰”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尚垠,眉头登时紧皱,烟还没等吸到嘴里就掉落地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石化了一般。
这里还有其他人吸烟,原本看他们的样子就有点畏惧,听到刘一水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溜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