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这四个人已经坐到车里,尚垠和罗锅在后座,临出门随便拿了条浴巾把下半身围住。
“咱俩接触的不多,但好歹也见过几面,社会上都说你尚垠办事讲究,有理有据,也不欺负人,我就是冲这点才让你帮我弄长河,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差点火候”
“走的就是双手沾血的道路,装个鸡毛慈善家,我是什么人,你自己说的也不算,痛快滴,联系人去公安局自,我弟弟能出来,配货站还是你的”
罗锅沉默了,夜空中的北斗七星都不能告诉他应该何去何从。
“他是你弟弟,不是你自己,为了他,把自己名声丢了值得么?”罗锅想了半天,才喝问一句。
“半个小时,我在公安局门口等我弟弟,你下车吧”尚垠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
“艹!”罗锅非常憋屈的骂了一句,推门,穿着大好几号的拖鞋转身走进会所。
车内就剩三人,也都是自家兄弟,说话也就没藏着掖着的,他俩虽然也担心手下的人,但是没达到尚垠这种程度。
张宇豪难得的说话很粗鄙,盯着前方,头也没回的说“尚哥,女人忘不了这辈子的第一个男人,我能理解,丁煜是你第一个弟弟,你照顾他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俩充其量就认识两个月时间,除了身份之外,也没有肮脏的交易,至于这样么?”
徐世凯倒是冷静了不少,直言道“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丁煜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这样给他擦屁股,他什么时候能扛起大旗?”
“开车吧”尚垠非常疲惫的向后面一靠,透过天窗,看着窗外那片星云密布的天空,久久无语。
此时,这个名叫尚垠的男子,脸上挂着与年龄极度不相符的沧桑,声音中透露出久而不眠的疲惫,他确实很累。
有人说师徒关系是可以媲美父子之外的另一种关系,无外乎,技艺的传承与血脉的传承同样重要,人不能没心,树不能断根,按理说丁煜进局子里待个十天半个月的是好事,吃一堑长一智,他完全没有必要插手。
更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撅罗锅的面子。
可能,这就涉及到另一些东西,乾隆曾经说过我不会比爷爷在位的时间长,他确实做到了,尚垠也说过我不会比大哥收的门徒多,现在看来,丁煜、张鹏二人已经是极限,他不帮扶着走,还能如何?
另一边,丁煜算是领会了十八般武艺,比如扣在暖气片上电击,胸前铺上一层厚厚的档案,然后用橡胶辊敲打,这样验不出伤还对人身造成了实质伤害。
他已经吐了几口酸水,把胃里少有的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那名叫雨欣的女警在他被打吐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迈步离开,丁煜不会忘记那眼睛中掺杂着无动于衷的怜悯和不谙世事的冷漠。
有多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总而言之,她放任这一切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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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黑屋子内,丁煜被扣在暖气片上,垂着头,他屁股刚刚能挨到地上,还是在坐直腰板的情况下,这种姿势让他手腕处极其痛苦,已经勒出红印,隐隐有不过血的迹象。
“摁手印么?”民警露胳膊挽袖子,额头上都是汗,可见打人也是重活。
“…”丁煜没回话,事实上,对于他来说回不回话都是一个样子,生理上的伤害绝对不会减少半分,民警也不会把怜悯放在手中。
只不过让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是,自己最多算聚众斗殴,究竟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又或是那份问话记录有什么猫腻,居然能达到让自己受这份罪的程度?
“嘎子…”审讯室的铁门出嘈杂的噪音,女警雨欣又铿锵的走进来“外边来人了,问题已经解释清楚,现在要办手续…”
“他还能出去?”这人有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很是不甘心的把手里的电棍放下。
“上面有压力…”雨欣不冷不热的说道,随即从桌上拿过钥匙,走到跟前,把丁煜手铐解开“你要是没劲就再坐一会儿,给你五分钟,缓过来自己走出去!”
“呵呵…”丁煜像是经历了巨大磨难,笑声很苍白,他缓缓抬起头,露出牙“你是怕让人看见我这个样子,找你们麻烦吧?”
“你见过警察局抓错人倒闭的么?”
“厄…”丁煜被呛得说不出来话,确实是很讽刺的话题,自古民不与官斗,看来老祖宗还是留下来几句真理,丁煜抬起手“扶我一把总行吧?”
雨欣也没矫情,伸手拽了一把,随口说“如果你摁手印,就会被打成带有犯罪性质的暴力团伙,你是主要成员,尚垠就是主谋!”
“唰”丁煜眼神突然间就直了,咬牙问道“就凭那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