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还是许慕晴第一次被萧方舟以外的男人这样对待,以前蒋开勾引她,那都是言语上的,他很直接地和她说:“许慕晴,我挺欣赏你的,好女人嘛,多个男人也不算多,要不咱俩试一试?”
许慕晴觉得蒋开很搞笑也很无聊,就没搭理他,她没有回应,蒋开过后也没再怎么骚扰她。
那什么所谓的在“君诚”长期开好房等着她,也只是她用来刺激萧方舟的借口罢了。
职场女性,尤其是一个人单抢匹马出来跑业务,许慕晴早就做好了会遇到这种事的准备。
她并没有太吃惊,她唯一意外的是,刘宏居然下手这么快,而且这么大胆。
她瞟了胸前一眼,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刘总这是在干什么?”
“你说呢?”刘宏的手甚至还在她上面捏了捏。
许慕晴就坐直了些,捏住他的衣袖,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去:“刘总自重,男女终究有别,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告诉我,女人有几个地方,男人是不能随便去碰的。”
“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女人也可以不用拼得那么辛苦?许小姐条件这么好,要想公司生意红火,随随便便就可以达到了,你说是吧?”
许慕晴沉默。
虽然说这一年里因为各种变故让她变得苍老了许多,但许慕晴知道,她其实长得还算不错的,也许还称不上绝色美女,可中人之姿到底还是当得上。以前在乡下老家,村里的阿姨老婆婆们都喜欢逗她,还和她妈妈说:“你们家丫头很不错,长得漂亮,又活泼,以后指不定是有大出息的。”
这就是她的大出息,至今为了生存,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跟人谈生意,被个色狼一样的老板问到面门上来说:“你的条件很好,就看许小姐会不会用,敢不敢用了。”
许慕晴笑,把自己的包抓过来,转过脸问刘宏:“刘总会打算用强吗?”
刘宏很自豪地表示:“我从不对女人用强!像这样的事,我比较喜欢大家都心甘情愿。”
“那就好。”许慕晴吁出一口气,拉开包,取出杨阿姨为她准备的防狼棒,放在手里掂了掂,细声细气地说,“刘总有品格那是最好的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怕难以收场。”
刘宏:……
刘宏脸都黑了,盯着她。
许慕晴瞟了他一眼,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眼风,温柔但是坚定地说:“回去吧。”
刘宏就扔了她一句话:“许小姐别后悔就行了。”
许慕晴的确不后悔,她只是很懊丧,也很气馁。
创业的路比她想象的要难,创业路上遇到的人渣,也比她想象的要多。
到了龙城后,刘宏把她扔到宾馆门口就走了,虽然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但许慕晴也知道,自己这笔生意,很悬。
人家不是没有替代品,也并非就要非她不可,只是她没想到,这世道,一个女人出来做生意,除了要产品不错外,还得拿身体做本钱。
她很想掉头回去,却到底没有。晚上觑到高店长已经回来了,就开着车在商场出口不远处等着他。
等到了人行稀少处,她把车子拦到他面前,放下车窗,淡淡地喊了他一声:“高店长。”
高店长上了车,说:“那什么,很对不起哦,我们老板说因为价格问题,他没有看上你……”
“我不想和高店长说这个。”许慕晴扬声打断,转过身来望住他,“高店长知道我找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说着拉下自己外套的拉链,露出锁骨处一处绯红的新鲜伤疤,“我不追究您和刘宏到底给我设了什么陷阱,我现在只想问您一句,除了刘宏,商场里还有谁可以越过他做得了主?”
合上衣,她神色淡淡地又补充,“你可以不帮我,但是我跑这么远,不是白白要受这种侮辱的。高店长还年轻,职业生涯还长着呢,您不想毁在流氓罪这一项上吧?当然,您帮了我我也不亏待您,只要这笔单子能做成,五个点的提成,我不会少了给您的。”
这个世界上,有刘宏那样能力一般但运气暴棚智商也低到没有下限只晓得用下半身思考的蠢人,自然也有高店长这种,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但很懂得审时度势的能干人。
许慕晴和他说话时的气势摆在那里,尤其是,他太了解自家老板了,昨天他也只是跟他稍微提了句,说这次过来谈疏果架的女业务员长得挺漂亮的,刘宏就心痒痒地要跟上来了,还设计了外地一游那么一出。
回程的路上尽是荒山野岭,就他们两人同行,要说刘宏对许慕晴做了什么,高店长是绝对相信的。
只不过刘宏估计是没吃成,反倒让许慕晴威胁了,所以下午他回来时,他才那么恼羞成怒。
而许慕晴也做得出,居然敢拿这个来威胁他,一边威胁他,一边还拿高额提成来贿赂他!
他跑出来打工是为了什么呢?讨好老板是为了赚钱,那帮一帮许慕晴也不过是为了钱罢了,成了,两人一起发财,没成,他也没损失,许慕晴也再不好难为他。
所以高店长虽然被威胁了不高兴,但他也并没有考虑多久,很快就做了决定,告诉许慕晴说:“除了刘宏,你还可以找刘家的小公子,刘维铭。他是老板的独子,年纪不大但做事比他老子要磊落能干很多,一般他决定了的事,就连老板都不会反驳他。他现在就在你们市里,负责商场采购中心的运作,你回去找他谈,只要他点头,就完全可以的。”
转了一个圈,许慕晴又得回到原点。
不过,能拿到这个情报,也算是很难得的了。
从高店长那儿拿到刘维铭的地址和电话,许慕晴请王叔吃夜宵和他说了自己准备回家的事。
王叔以为她差不多谈成了,还很真心地恭喜了她。
许慕晴半个字也没提自己过来后的遭遇,只和他道谢,第二日天还没亮,就退了房踏上了返程的路。
天空依然还飘着毛毛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下了两日的雨,这秋日早上山区的寒意,几可浸骨。
因为路不熟,天气也不好,许慕晴车开得并不快,也所幸她开得并不快,所以车子暴胎以后,才只是打了个旋转,然后横立在路边。
许慕晴直到车子停下来心跳都是静止的,暴胎时那一声暴响几乎将她吓傻,她感觉到停下来的车子摇摇欲坠的,便也不敢大动,屏着呼吸拿起旁边的手机,几乎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下了车。
下车以后她才发现真正的惊险,车子的后轮几乎有一半已经滑落正道,就那么惊悚地挂在悬崖边的公路上,而拼命抵挡它后退的脚步的,就是轮子底下那颗已经被生生轧断了的细幼的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