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碗放至chuang头,轻扶起人儿靠在自己怀里,煜温声道:“我现在喂你喝药,你一定要乖乖地服用!”说着,他端过药碗,拿起小勺给颜霏嘴里慢慢喂服汤药,但是,眼见着药汁在
减少,却多半留在了人儿的衣襟上,她喝不进去,她此刻没有意识,一点药汁的都喝不进去,煜眉头紧锁,凑近颜霏耳畔,低声呢喃道:“求你了,就喝一点好么?否则,你高烧不退,会很危险的……”没用,他说的话于昏睡中的人儿一点作用都没有,看了眼碗里剩下的半碗汤药,煜眸色变了又变,然后垂眸看着怀中昏睡不醒的人儿,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语声低哑
道:“看来,你是要我这样喂你服药了!”
说着,他喝了口汤药,俊脸慢慢靠近人儿,对上其唇瓣,轻柔地渡着自己口中的药汁。
好冰凉的感觉,高烧中的某女,在感受到覆在自己唇瓣上的温凉时,似是深处荒漠中的*之人,倏然遇到雨露一般,想要摄取更多的生命源泉,好让自己活下去。
煜眼里有笑意,这就好,这就好,只要能喝下汤药,她的烧一定能消退,风寒之症也会随之治愈。
半碗汤药,煜约莫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全然渡进颜霏嘴里。
内殿中没有一个伺候的宫婢在,煜放下药碗,见人儿胸前的衣襟已被药汁浸透,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掀开锦被,横抱起人儿径直走向温泉池。
所过之处,珠帘摇曳,帷幔飘飘。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更舒服些,绝不是要占你便宜。”颜霏身上的裙衫一件件落在地上,煜仅着白色中衣、中裤,抱着人儿缓步步入温泉池中。
人儿的肌肤宛若牛乳一般光滑、莹白,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是令人惊艳不已。
煜眸色潋滟,一颗心狂跳不止。
好美,她好美!
这就是女子的身体,平生第一次,他这般直白地审视一女子果露的身体。
略带些剥茧的大手拿过一条厚实的布巾,为人儿轻拭着身体,煜幽蓝的眸子闭阖在一起,暗道:摒神静气,摒神静气,她现在可正病着呢,你绝不能对其心生杂念,否则,被她知晓后,
一定有你好看。
沐完浴,煜抱颜霏步出温泉池,将她安置在一旁的矮榻上,取来一方超大的干爽布巾,轻柔地为其拭去身体上残留的水渍,接着将自己身上已然湿透的中衣、中裤换下,着一袭白色丝质长袍,蓝发散落于脑后,用宽大的袖袍裹起人儿,就快步朝大chuang走去,“来人!”安置人儿在chuang上躺好,拉过锦被盖得严严实实,对着殿外就冷声唤了句。
“王爷,奴才在。”
齐川疾步入内,躬身道。
“到王妃住的偏殿,取一套她穿的……”说着,煜俊脸微微发烫,道嘴巴的话倏然打住,片刻后,才接道:“取一套中衣、中裤过来。”
“是。”齐川应声,恭谨退出内殿。
或许是服用过汤药,加上洗了个暖暖的温泉浴,颜霏面上的潮红竟在半个多时辰后消退不少,注视着她额上慢慢有汗珠自渗出,煜提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你好好的安睡,我就在这陪
着你,只要发过汗,你就会舒服一些。”暖人的呢喃声在殿内轻轻回荡着,“齐川有拿你的衣衫裤过来,但你这会正在发汗,还是先不穿为好。”和衣侧躺在人儿身侧,煜手撑着头,眸色柔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人。
殿内,他一直没有安睡,就那么温柔地注视着人儿。
一会帮其擦拭额上的汗水,一会又在女人耳边低喃两句。
殿外,为颜霏诊治身体的太医,还有熬制汤药的医女,及齐川等宫人,亦没有歇息,他们都在等,等殿内被摄政王*若至宝般的女人度过危险期。
夜色浓郁,微凉的风儿透过窗棱吹进殿内,脖间感受到那凉凉的风儿,煜皱了皱眉,抬手为身旁的人儿掖好被角。
“热,好热……”颜霏呓语出声,“好难受,我好难受,曦,你在哪里,我好难受……”怎么又开始后说胡话了?煜坐起身,抬手在人儿额头试了试温度,发觉刚消退不久的热度,再次
袭向颜霏,“来人!”他急声朝殿外唤道。
“摄政王,微臣(奴才)在。”殿外候着的诸人,登时全涌进内殿。
突然想起锦被下的人儿还赤果着身子,煜脸色一黑,沉声道:“先退下,等会太医进来就好。”
“是。”
诸人应声,脚步轻浅退至殿外。
片刻后,为颜霏诊治身体的太医,奉命再次步入内殿,“王妃刚退热不久,这会子又烧了起来,快些给她瞧瞧!”站在chuang边,煜扫了眼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太医,冷声道:“如若
王妃有个好歹,本王一定要你的命!”
那太医吓得身子一颤,忙道:“微臣会尽力医治王妃!”王妃?这慎国公府的嫡小姐真是好命,还没嫁给摄政王呢,就被摄政王称作为自己的王妃,往后不知有多得chong呢!快步到
chuang前,朝躺在枕上面色潮红的女子望了眼,那太医压下满腹惊诧,开始仔细为颜霏号脉。
“回摄政王,这是汤药起了作用,才会出现王妃现在呈现出的症状。待黎明时,再给王妃服下一服汤药,高热一定会彻底消退。”收回手,那太医起身,恭谨地朝站在近旁气息凛然,身
形伟岸的男子禀道。
“你最好没骗本王,否则,本王不仅会治罪于你,就是你的家人也将难逃罪责!”煜并未因那太医说的话就放下心来,冷着脸说了句,他摆摆手,又道:“下去准备汤药,黎明时给本王端进来。”
“是。”
心下轻舒口气,那太医应声告退。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啊,好在自己的专长就是医治风寒之症,要不然,里面那贵主儿真有个好歹,自己和家人可真就遭受无妄之灾了!
步出内殿,为颜霏诊治的这名太医与一旁的医女交代了两句,抬袖直抹额上渗出的冷汗。
安静了一会的某女,在太医为她诊过脉,离开后不久,再次呓语不断,“你放心……,我既已是你,就会代你照顾好家人,更会亲手揪出谋害你的凶手,我不会白用你的身体,我不会……”谋害?凶手?煜这会子已穿戴整齐,坐在chuang边,温柔的目光专注地落在颜霏的脸儿上,寻思着她呓语出的话语。
真正的慎国公府嫡次女,是被人谋害而死?女人才有机会附身在这具身体中,她要帮本尊报仇,煜眸光微闪,握住颜霏的小手,一字字道:“你要怎么做都由你!”她现在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能伤她,只要是她想做的,要做的,他都会倾力相助。
哪怕把天捅个窟窿,有他,她就不会有任何事!
福寿宫。
“主子,昌璟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摄政王到现在还没安歇呢!”秦嬷嬷见太皇太后在宫婢服侍下,从chuang上坐起,上前禀道。
“看来煜儿对那水府五小姐真得用上心了!”太皇太后说着,摆手着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然后目光怅然,望着窗外微泛亮的天色,轻声道:“昨个傍晚时分他过来与哀家说的那
一番话,哀家当时也没多想什么,但经过昨晚的事,以及你刚刚说的话,哀家知道他怕是与璟一样,此生唯喜欢一人,唯爱一人,不会再要旁的女子到身边伺候。”
秦嬷嬷道:“主子,摄政王这样不好么?”见太后没说话,她又道:”水五小姐脾xing好,摄政王既然喜欢她,老奴相信待他们大婚后不久,主子就能听到摄政王妃肚里传出好消息。”
“你呀,没听明白哀家刚才说的话吗?”太皇太后长叹口气,眸中出现一抹忧色,道:“那丫头身体若是与常人一般无二,就算煜一生一世有她一人在身边服侍,哀家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你瞧瞧,这才好了多久,她就因为在地上跪了那么几个时辰,突然间晕厥倒地,害得煜儿不顾自己的身体在旁亲自照顾。往后,若是她嫁给煜儿,身上再有个什么好歹,你觉得煜儿能从失去她的痛苦中走出么?”
“璟就因为只喜欢夜相这一个女子,经历过多少苦楚和伤痛,你不比哀家知道的少。好在他和夜相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但于哀家,于旭儿来说,心里却只有对亲人的怀念和浓郁的伤感。”
“主子……”见太皇太后眼角渐显湿润,秦嬷嬷嘴角动了动,眼眶泛红,轻声安慰道:“璟王爷和皇上,还有阳郡王,他们现在都好好地活着呢,有夜相在那边照顾,主子大可放下心来。至于摄政王,他不会遇到璟王爷身上发生的那些事……”
顿了顿,她接道:“单从面相上看,水五小姐就是个有福的,老奴相信她未来不会有事,也相信她会和摄政王美满幸福一生。”
太皇太后再次长叹口气,“你有心了,哀家也就那么想想,就现在的情况看,哀家即便想给煜儿指几个侧妃到身边去伺候,也不过是平白耽搁了人家姑娘。罢了,罢了,只要他愿意,他想怎样哀家由他就是。”她生得孩儿怎就一个个都是痴情种?
他们都随了谁?是随了那个人么?太皇太后心里一阵苦笑,若是随了那人,他的后宫之中,又怎会多了除过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爱她,他是爱她的,否则,后宫之中也不会独有她诞下三个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