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落那边的事进行的很顺利,若是求那些官吏向程世雄求恳放过丁家和下家的生意,在明知程世雄因为军粮延误十分恼火的情况下,那些官员们纵然肯为丁家出头,一见程世雄也自怯了三分,这情还如何说得下来?
可是让他们撇开丁家的私事上书言事,请求扩建官仓,这是正儿八经的公事,提起来也就理直气壮了。一些官职地位不比程世雄逊色多少的,还直接提笔给往府州的公函里郑重提起了此事。
这些人中武将直来直去,直言不讳,文官们则摇动笔杆,笔走龙蛇,花团锦簇,妙笔生花。程世雄每日让幕僚师爷给他念这些弯弯绕儿的东西,光听都觉得头痛,不过对于请扩官仓的建议,他倒是乐见其成,于是把这些文柬也一概往府州。他不识得字,一般手下官员有什么建议,他同意的就画个圈,不同意的就打个叉,然后一概往府州听凭折大将军落,此是惯例,倒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别树一帜。
至于丁浩这边,则找来一群匠人,在营房里单独辟出一个大院落给他们居住,丁浩绘制了草图,又同匠人们亲自解说了一番,他想的玩意儿并不复杂,只是能想别人所不能想而已,所以那些匠人们一听就懂,具体的制作和尺寸,他们看看草图心里便有了谱,倒比丁浩更有把握。
东西制作的很是顺利,丁玉落几次往匠人们处观看,待见已成雏形的那些东西,连她也感到新奇不已,真不知道丁浩是怎么琢磨出来,要不是那些东西上漆上色,正在等待晾干,丁大小姐几乎童心大,也要上去试一试这新鲜玩意儿。
这一日,正是程老太君大寿之期,丁玉落精心打扮一番,给丁浩也弄来一套士绅的常服穿戴起来,打扮的体面,叫人找来几套大车,把丁浩授意制作的那些玩意儿都搬上车,盖上棚布,神神秘秘的直奔程将军府。
程府今天张灯结彩,贺客盈门。往来程府的,自然没有一个白丁,身份地位低些的官员商贾只有在大门口递上礼物,陪笑看着程府管家在礼簿上写下自己名字,便心满意足地离去的份儿。丁玉落没有接到程府的请柬,又不是程府家丁熟识的客人,一到门口儿便被拦住了,丁浩连忙趋身上前,说明自己身份。
程府上下谁不知道前两日小公子被掳的事情,听说自家太尉还与夫人给这丁浩行过大礼,叩过响头呢,得知此人就是丁浩,那些家丁倒也不敢怠慢,连忙使人进去传报。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青帽、腰系红绫的老家人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看大门的几个家丁一见连忙唤道:“老管家。”
“嗳嗳嗳”,老管家呵呵笑着,迎上丁浩,叉手一礼,说道:“丁小哥儿是吧?呵呵呵,我家老爷正在陪着几位贵客,一时抽身不得,得知恩人驾到,特命老彭相迎,小哥儿,快快请进。”
丁浩忙道:“老人家,听说老太君今儿六十大寿,我家小姐备了薄礼前来拜候,丁浩是陪我家大小姐来的,老人家你看……如何安排一下才妥当?”
“哦?”彭老管家看了丁玉落一眼,见这姑娘亭亭玉立,气度不俗,便道:“小哥儿,你家小姐是?”
“我家小姐是霸州丁氏,广原粮草都是出于丁家贩运。承蒙太尉照顾了这许多年的生意,听闻老太君大寿,我家小姐便想拜望一番,聊表心意。”
“这个……”老管家犹豫了一下,心道:“今日贵客如云,老爷哪有闲瑕理会这些事情,我若返身再去请示,丁小哥儿脸上势必难看,再者说,老太太对这有恩于程家的少年喜欢的很,不就是在后院儿添一副碗筷么,我把这丁小姐安置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