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鸳!”皇甫逸南震怒,刚要出手却被暖音解了杀招。身后,冷子烨稳步而至,挡在莫雪鸳面前。
“皇甫逸南,如果你不想同时得罪朝廷和南昭,不想岭南夷为平地的话,最好想清楚了再动手。”
“你在威胁本公子?”皇甫逸南冷眼瞪向冷子烨。
“是。”冷子烨很诚实的点点头,那会儿他没有死拦着莫雪鸳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笃定皇甫逸南没有想杀他们的意思,要杀早就杀了,他还是有顾忌的。
“皇甫公子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本宫杀了你全家,其实不必如此,本宫就是想试试皇甫公子的皮有多厚,仅此而已,大家别紧张,哈。”莫雪鸳可以肯定皇甫逸南不是丧尸之类的东西。
但别人,她不敢保证,若真打起来……莫雪鸳觉得也不用打了,只要看到如吴妈那种不死相,吓都吓死了。
“皇贵妃太谦虚了,若说皮厚,逸南怎敢与皇贵妃同日而语,先是顾如是,又是敏仪,眼下连吴妈都不见了,若说这些事与你们无关,不晓得你们自己会不会信……更可恨的是,既然有密道,你们走也就走了!现在又回来,还堂而皇之的过来威胁本公子!”皇甫逸南现在怀疑的,不是脸皮有多厚的问题,是有与没有的问题。
“皇甫公子此言差矣,本宫回来,是因为本宫问心无愧。”就在刚刚,莫雪鸳为缓和气氛上前时,手不经意搭在冷子烨肩头,一股濡湿黏稠的感觉突袭,莫雪鸳便知冷子烨彼时为何冷汗淋漓,他这是忍了多久!
“呵,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皇甫逸南嗤之以鼻,尔后挥手,“来人,入密道,诈毁了它!至于三位,未寻得吴妈之前,你们谁也不许离开皇甫府半步!”皇甫逸南怒气冲天的离开地窖,身后一行人领命冲进密道。
莫雪鸳哪管这些,由不得冷子烨反应,便搀着他回了楼上内室。
褪下长袍的一刻,莫雪鸳眉心紧皱,只见冷子烨肩头的伤口再度化脓,翻起的血肉没有半点愈合的意思,而与之前不同的是,伤口周围已经有了泛黑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暖音,去寻大夫!”莫雪鸳心知金疮药已经不能阻止冷子烨肩头伤口恶化,急声催促。
“不用了,本王所带解毒丹药乃是上乘,服下之后却不见任何起色,想来岭南的大夫也无计可施,而且此事让皇甫逸南知道,无端被他利用了去,岂不弄巧成拙。”冷子烨看出莫雪鸳眼中焦虑,疼痛之下,些许欣慰。
“暖音,飞鸽传书给叶浮生!”莫雪鸳登时改口,急声下令。
“本王不想承逍遥宫的情……”冷子烨心中一沉,低声拒绝。
“这情不必王爷承。”莫雪鸳看了眼暖音,暖音自是心领神会,纵身而去。
房间片刻沉寂,冷子烨抿了抿唇,发脾气似的拽起衣裳。见冷子烨疼的皱眉,莫雪鸳伸手想要帮他,却被他刻意避开。
“本王倒忘了,凭你跟恨无殇的关系,这点事儿叶浮生也不敢让你承什么情!”这语调,分明是在赌气。
看在冷子烨肩头有伤又是替自己挡的,莫雪鸳由着他无理取闹,也不计较。可这无声,在冷子烨眼里却成了默认。
“说起来你跟恨无殇还真是天生一对,男的威风八面,女的玲珑四方,你们站在一起,羡煞旁人呐!”冷子烨嘴上逞强,心里却一万个期待莫雪鸳可以解释。哪怕是一句‘你多想了’都会让他舒服些。
“王爷要这么说……本宫也觉得是。”莫雪鸳漠然站起来,冷冷扫了一眼,尔后转身,摔门而去。
“走吧!那你走吧!去找你的天生一对去吧!别管本王死活了!”冷子烨负气甩了床头的灯盏,用力过度,肩膀牵扯着疼。
落叶纷飞如雨,秋风入骨寒凉,皇甫逸南只觉身体疲累,行走间脚步迟缓,行至寝居,忽有一阵急风吹过,皇甫逸南胸口一窒,有血自胸腔涌起,幸而他动作敏捷,才不至让血喷出来。
“听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把顾如是给本小姐找出来,杀无赦!”清灵的声音自房内传来,皇甫逸南剑眉紧皱,强逼着自己不发出半点动静的移步至窗口,俯身蹲下,竖耳倾听。
“小姐,您不是说顾如是现在还不能杀吗?倘若让皇甫逸南知道,那宝藏的事岂不功亏一篑?”声音是敏仪传出来的,皇甫逸南认得。
“今非昔比,那顾如是可不是咱们放走的,是莫雪鸳他们带走的人,人若死了,皇甫逸南就算清醒过来,也怪不到本小姐头上!”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那抹娇嫩的脸上显露出与之不附的阴森表情。
“小姐英明,属下这就去办!”敏仪得令,转身离开。
窗下,皇甫逸南皓齿狠咬,剑眉拧川,眼中透出极恨。
“谁?”房内突然传来胭脂的厉喝,皇甫逸南顺间褪去脸上的恨意,换作常态。
房门吱呀响起,皇甫逸南缓身而入。
“胭脂,你怎么还没睡?都是为夫不好,这么晚才回来。”皇甫逸南步履轻盈的走过去,眼中无限疼惜。
“没事的……逸南,你刚刚有没有在外面看到什么?”胭脂眼珠一转,柔声细语道。
“看到什么……外面有什么?该不会是莫雪鸳那个暗卫吧!”皇甫逸南闻声就要朝外走,却被胭脂拉了回来。
“该不会的。”并未察觉出皇甫逸南的异常,胭脂稍稍稳了心思。
“胭脂,听着,你先回床休息,为夫须再去趟孤楼!眼下他们连吴妈都敢杀,为夫真怕他们会将歹心用在你身上!”皇甫逸南握着胭脂的手,轻声安抚道。
“他们……是在为如是姐姐出头吗?是胭脂不对……”胭脂垂下头,泪眼朦胧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