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勋,这条件也太糟糕了,比西苑那边还不如!”朱厚照气急败坏地绕过马圌永成走上前来,心有余悸地叫道,“你这堂堂指挥使的屋子里竟然还有老鼠出没!”
本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的徐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前西苑的条件虽说不上好,可终宪是皇家大内,总比这安定门外的旧校场好得多。至于什么老鼠,前世里他军训时见过,军营里更见过,曾经有一度住老式木房子的时候,晚上睡觉还能听到老鼠在上头啃房梁,他都见怪不怪了。
只好笑归好笑,他面上却不能表露圌出来,少不得上前又是安慰又是哄骗,直到朱厚照渐渐平复下来,他这才行札问安,可等听明白了太子殿下今次的目的,他一时呆住了。
他又不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的诸葛亮,这种事怎么也来问他?
现徐勋看过来的眼神中满是你们干什么去了的责难,刘瑾立对脸无辜,而张永则是丹可奈何地一摊手,至于他几个和他也算混熟了的,则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好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势。于是,徐勋索性把人都轰了出去,请了朱厚照坐下后仔仔细细打听了这位东宫太子的所有要求,他才终于生出了一个主意。
“殿下,主意我倒是有的,您且听我呃
……”
朱厚照二话不说附耳过去,起初还有些狐疑,可听着听着,他就变得神采飞扬了,最后一下子蹦起来使劲儿在徐勋肩膀上拍了两下:“好,果然是好,我就知道只你才能有这好主意!不过,这写诗词文章的事,我手底下可是没一个顶用的,莫非你能写?啊,是了是了,这事儿王守仁决计拿手!”
“王主政嘛……”徐勋想起王守仁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心知肚明这事儿压在这个一心想着军略边务军阵等等大事的人身上,那真的是要人老命了。只他认识的人鬼主意多手段多,可这方面也大多是不行的。思来想去,他的心里猛然生出了一个绝妙的好点子。
“还是不烦劳王主政了殿下也知道他如今辛苦得很,我还是另找高明。总而言之,殿下回去先把该预备的预备好,该排练的排练好,总共没几天,虽说并不难,可总不能出纰漏不是?”
“好好,那就都交给你了!”朱厚照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却还笑嘻嘻地冲着徐勋竖圌起了大拇指,“你办事,我放心!”
等送走朱厚照的时候,徐勋瞅了个空子对刘瑾说了之前萧敬的态度。眼见这陕西老汉虽犹有不甘,可最终还是乐呵呵地护送朱厚照走了,他这才仔仔细细盘算了起来。
自从永乐初年朱棣迁圌都北圌京,并将其定为京师之后,这一座曾经几经沉浮的古都便淅渐兴旺了起来。最初城中四面都有无主荒地,地广人稀,但既然是一大批的宫员和家眷跟着迁入京圌城再加上作风豪奢的勋臣贵戚等等,这些空地在几十年间几乎消耗殆尽。而涌圌入京圌城寻找商机的南商却越来越多,到了弘治年间,内城已经几乎少有空房空地,宫府便在正阳门外逐渐兴建庇房以待南商,而北上做生意的商人也毫不吝啬地大兴土木,于是在正阳门以南的大片地方,竟是百商云集好一片兴旺景象。
相对于内城的达宫显贵云集,这边厢造起房子就不用那么局促了。
尤其是来自南直隶和闽浙广东一带的巨商
那些宅邸深幽不下宫邸就只是房子的间数稍稍不及而已。时值举子公车应试的大比之年,不少外城居住的巨商名流都把自家房子让出大半给同乡举子,一时人人都呼之为会馆,成日里以文会友饮宴诗词歌赋不断,热闹得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