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爹正当壮年,上得马开得弓,对了,我之前还对那王守仁说过,约他有空到府里来和爹你比试比试。”
“你小子尽会给我找事!”徐良闻言气结,笑骂了一句后就正sè说道,“不说玩笑话了,之前之所以会有御史弹劾你那风龘o,是齐济良挑唆的徐毅。和尚探知这事情之后,设了个圈套,让我把东西转交李逸风,请他设法送还殿下,然后诳齐济良惹上了李逸风,又接下了这烫手山芋。齐济良被太子殿下训过,就上了我这来负荆请罪,我已经宽宵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怪可怜的。”
“太子训过齐济良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因为这个悦儿的事我已经对殿下坦陈了,她的事情今后总等能有转机,只齐济良上门负荆请罪是怎么回事?”
徐勋听徐良讲完之前那段经过,不禁又是诧异又是好笑。虽说齐济良确实还小,但这年头就算是小孩子,做错了事也要付出代价,他这老爹真的是心忒软了。然而,听徐良只是眼下说说就这等感慨,他当然不会不应景地说三道四,想了想就笑道:“不追究就不追究吧,横竖吓他也吓够了。碰到爹这好心人,算是他的运气。”
“我这不是瞧着他比你只小一岁,想着他早早没了爹也怪可怜的。”徐良说到这里,有些不安地瞥了徐勋一眼,这才轻咳一声道,“咳,那之后仁和长公主请了我去,说是齐济良这小子没人教导,所以不免养出些骄纵的xng格来,想请我教教他武艺磨磨xng子,结果么……”
徐勋原本只是随便听听,可渐渐就觉得不对头了。再加上老爹这表情仿佛有些心虚,他不免开口问道:“结果怎样?”
“结果那个臭小子,当场就跪下拜师,我拦都拦不住!”
饶是徐勋素来觉得自己很有些想象力,然而,此时此刻徐良的这番话仍然是让他目瞪口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哪怕陷害不成,后头也是有人挑唆,他也没吃多大苦头,可这怎么也还算是仇人哪,老爹就这么轻轻巧巧抹去了仇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的他摆手示意徐良暂时先别说话,这才一字一句地说:“你是说,齐济良上门负荆请罪,然后你给他裹了伤原谅了他,又亲自送了他回去,后来仁和长公主就把这宝贝儿子托付给了你?”
见徐良点了点头,徐勋不禁拍了拍脑袋,随即无可奈何地叹道:“爹,算我服了你。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那小子真心改过,那前事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吧!”说着,他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也许,那个小子还能派上别的用场!
“这才是我儿子,宰相肚里能撑船。”徐良此前已经被慧通劈头盖脸埋怨了一通,怕的就是徐勋回来之后也跟着怪他,此时闻听这番言语自是眉开眼笑。解决了这么一桩事情,他当然不会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又转而说到了此番éng古的攻势上头,“小王子诸部如今已经下了甘肃清水营,朝中因为是战是守争执不下,五军都督府也都在说出征的事。大家说,因前时保国公和御马监苗公公曾经打过一次,真的要出兵,多半就是他们俩。可文官那边不少人对前次用兵的结果大为不满,所以这些天就这个话题议论最多。”
“保国公和苗公呃……”
保国公朱晖徐勋很有些印象,记得那是个蓄着一丛美髯,不怒自威的男人,单看外表确实像是一员名将……如果名将也能从外表来衡量的话——至于苗逵,他倒是对其人印象不错,但王守仁明显是嗤之以鼻。想想自己根本不了解当年那场仗是怎么打的,这事儿也没自己插手的份,他就说道:“爹若是有空,不妨寻人打听打听当年那场仗究竟怎么打的,不过只打听,别的什么都别说。”
“好,我省得了。”
徐良知道儿子年少却有计较,就点了点头。看了看屋子里的铜壶滴漏,他才突然笑道:“怎样,你三个月没出过宫门,可打算去看悦儿?”
“嗯,得去看看,顺便对丫头说说,殿下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拍xong脯打了包票。”
“那好,大晚上的,记得早点回来。”
“早点是没辙了,今晚上我还得去几个地方。
横竖明日后日放假两天,我想好好睡个觉总是能够的。幸好幸好,我是不用去早朝的,否则要是像爹你那样日日早起,累都要累死!”
“谁说不是,我这身体好的都吃不消,那些老大人们可真是遭罪!”一说起早朝,徐良就是豁达人只觉得满腹牢sāo,“这要是真有什么要紧事也就算了,其实却是一大堆人站班退班就得耗费一个时辰,真正奏事一会儿就完了。皇上累下头也累,你是没看到每日里找各种借。不去的,寿宁侯就是三天两头地缺席。要不是我新官上任,胆子又小,我也恨不得避不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