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我娘这次可是真生气了。和我爹着实的打了一架,我爹内功恢复的极慢,现在还不如个王府侍卫,结果腿也被打断了,卧床不起。”段誉道。
“你娘生什么气?”苏阳奇道。
“还不是那几个阿姨,一起赶到大理。”段誉嘿嘿一笑:“这下可有的我爹忙了,王府现在乱成一团,我爹生怕殃及我这条小池鱼。把我赶到中原来了。”
“她们没走?”苏阳顿时大感佩服。
“没有。”段誉摇摇头:“我爹整日不是心口疼,就是头晕。病恹恹的,那几个阿姨急的火上房一般。”
苏阳无语,只怕再这样下去,不用两年,段正淳浑身上下,就只有腰子疼了。
那边函谷八友之中的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到棋盘,眼睛也舍不得离开了,突然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何况又有丁春秋这恶贼在旁施展邪术,迷人心魄,实在大是凶险,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
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丁春秋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龄,你这叫做自投罗网。”
苏星河斜眼向他睨了一眼,道:“你称师父做什么?”
丁春秋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
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苏星河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两三百斤的大石,放在玄难身畔,说道:“大师请坐。”
玄难合十说道:“多谢!”坐在石上。
只听苏星河又道:“我这个师弟,”说着向丁春秋一指,说道:“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便是这珍珑棋局,此乃先师所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
那边段延庆用腹语和苏阳小声说道:“这位聪辩先生的师父徒弟,倒均是一脉相传,于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个个都是入了魔,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春秋在本门中横行无忌,无人能加禁制,实乃可叹。”
“你不想去试试?这棋局之中,说不定有大机缘。”苏阳问。
段延庆摇摇头,语气平静,道:“我已出家,却又有家,这机缘再大,我也不去求它。”
“大师顿悟了。”苏阳笑道。
“悟也是一种执念。”段延庆道:“从心所欲而不越矩,才是真正大悟。”
“当了和尚几个月,连你也学会打机锋了。”苏阳哈哈一笑:“你不去破,我待会可要试试,到时候你帮我掠阵,省的有人在旁捣鬼。”
此时慕容复也带人到了,段延庆瞟了一眼丁春秋,又看看段延庆,点头道:“我自晓得。”
一言未毕,猛听得范百龄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苏星河左手微抬,嗤嗤嗤三声,三枚棋子弹出,打中了他胸中穴道,这才止了他喷血。
众人正错愕间,忽听得拍的一声,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
苏星河欣慰道:“又有高人到了。”
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
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段誉吃了一惊,低声道:“鸠摩智这魔头又来了!”
“来了便来了,你慌什么。你爹难道没教过你临敌不乱。”段延庆道。
段誉对这位新伯父亲近之间似乎还有几分害怕,当下老老实实的应道:“伯父教训的是,侄子记住了。”(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