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三下五除二把脸上和身上剩余的伪装全部除掉,又从鞋子下面取出来两块用来增加身高的垫脚木板。
王怜花果然是一个奇才,在莲花宝鉴中有一种奇妙的易容方法,可以制作出比人皮面具更精巧的面具,而只需要简简单单的蜂蜜、面粉、鱼胶按照一定的比例调和就可,甚至在面具上做脸的方式也极为简单,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一学就会。
真正的大才,就是把极为复杂的东西变得简单。
至于粤语,这种东西从地球穿来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
苏阳笑眯眯的问:“你猜现在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公孙大娘笑道:“当然不会有人来救他,红鞋子里虽然有叛徒,可是她们都以为我是为了救她们而败给了叶孤城,被叶孤城擒来的。”
陆小凤走进屋子里,解开了她的穴道,把她付出屋子,也叹道:“这个地方实在太隐蔽,知道的人不多,就是有人想要来救他,也未必能找到这里。”
“我要听你说。”苏阳望着金九龄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组织里的规矩?”金九龄苦笑道:“自己的任务,自己处理。”
苏阳一字一句道:“我问的是平南王府呢?难道平南王眼看着你出事不管?他不怕你招供出点什么?”
金九龄忽然笑起来,仰天大笑。笑的面红耳赤,气都喘不上来,笑声之中有苦涩。也有嘲讽。
“你笑什么!”公孙大娘怒道。
“他在笑权力。”苏阳道。
“权力?”公孙大娘不解道。
“对,权力。”苏阳道:“我明白他的意思,平南王无论做什么事,能杀他的只有皇帝一个人,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证据,也绝对不能动他,否则就是和整个朝廷为敌。”
“哪怕他要.....也不能杀他?”陆小凤把中间的两个字模糊其词的带了过去。但是在场的人大多都已经听出了其中一二,一个个脸色剧变。
“你看见没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无论结果如果,我们这些人当中,就要有一大半成为朝廷的钦犯。”苏阳叹了口气:“平南王坐镇东南二十年,关系遍布东南八省。朝廷上下。江湖上和他有各种往来的好汉更是不计其数,挖到了平南王,整个江湖,整个朝廷,将有无数的人头落地。”
苏阳很清楚的记得,百里长青和自己说过的那一番‘乱’和‘治’的话,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一旦动平南王。那天下就必将有一场或大或小的乱。
陆小凤凑到苏阳耳边小声道:“那如果他真的起兵,天下更乱。大乱!”
“你当那什么是过家家?说起兵就起兵啊?”苏阳白了他一眼,道:“打仗打的就是钱,平南王要是有足够的钱,怎么会和金九龄一块干这种事。”
陆小凤还要再说什么,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我们是江湖人,我们习惯用刀剑说话,朝廷的官场,水之深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其中的内情实情也不是我们通过眼前的冰山一角可以看清楚的。所以,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至于谁做皇帝,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陆小凤沉吟片刻,忽然道:“那若是有一日,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又当如何,我辈又该如何?”
“若有那一日,我等武者,自当拔剑,于万军之中血溅十步,取祸魁级。”
公孙大娘忽然插嘴道:“只怕到时候,万军之中你取不到级,反而丢了性命。”
苏阳大笑:“世上事,岂能事事如意,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她又问:“如何才能无愧于心?”
“各行其事。”
“各行其事?”公孙大娘不解道。
“上位者,定规、执法、御民、护国;文者,修身、立说、教化;武者,提三尺剑,意气风,铲强扶弱,斩断世间不平不公。是谓各行其道。”
“功罪又如何?后世之论又如何?”
苏阳略微一想,笑道:“功罪自在人言,长剑却在我手。”
公孙大娘眉头微皱,望了望金九龄,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用江湖的方式,让这件事在这里结束,不要再有更多的牵连了。”
苏阳对金九龄道:“动手吧,很简单的道理,力胜者活。”
金九龄深深的吸气,身子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眼神在苏阳和陆小凤的脸上略过:“霍休、霍天青、阎铁珊,他们都是当世的顶尖高手,但都栽在你们手了,而我却只不过是六扇门里的一个鹰爪孙而已,像我这种人,在你们武林高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文。”
陆小凤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九龄淡淡道:“我只不过想按照江湖规矩,来结束今天的事,和你们其中的一位,比一比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