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佳人公孙氏,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骚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剑器舞本就是不是厅堂宴席上取悦达官贵人的观赏舞蹈,而是杀人的舞。
这老妇人当然也不是老妇人,而是红鞋子的大姐公孙大娘。
陆小凤的衣襟已被割破,人已被逼得贴在树杆上,嘶的一声,剑风破风,两柄短剑如神龙交剪,闪电般刺了过来。
这里已是退无可退的绝路。
公孙大娘嘴角又露出了狞笑,但她却不知道陆小凤最大的本事,就是在绝路中求生在死中求活,他的人突然沿着树干滑了下去,像蛇一般滑在地上。
只听‘夺’的一响,剑锋已钉入了树干。就在这一刹那间,陆小凤的人已又弹起,两根手指反手一剪,剑柄上的绸带已断。这一着就等于砍断了握剑的那只手。
但公孙大娘手中却有两柄剑!
另一柄剑已经从远处猛然掉头,像有生命似得闪电般刺向陆小凤的后心。
随风潜入夜,瑞物细无声,这一剑已经做到了真正的无声,所过之处,没有剑啸,没有风声,也许直到刺入人的心脏,被刺的人才能现。
公孙大娘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剑器舞系在剑上的绸带是这套武功的巧妙所在,同样也是命门所在,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的截断。刚才那一下就是她故意卖的破绽,而现在这‘无声’的一剑,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剑器舞无声。血剑却犹如雷鸣闪电!
匹练般的剑光从天而降,血剑剑身血光闪烁不定,犹如血海蛟龙,涌向公孙大娘后心,所过之处,血海滔天,激起层层巨浪。空气中出震耳欲聋的龙吟虎啸之声,无论前方有什么,哪怕是一座山。都要被撞的粉碎。
这便是要提醒公孙大娘,我的剑到了,到了你的后心,你若是不救。你若是执意杀他。你就要死!
就算是杀父之仇,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同归于尽,有时候同归于尽只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在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选择这条路。
果然,天空之中划过一道虹,鲜红的绸带带着短剑,像仙女手中的飞针。像是东海的定海神针,朝血剑的剑尖钉下。
这根定海神针。要把那条咆哮的血龙死死的钉在天地之间,镇压在万丈海眼之下,任它有天大的威能也不得脱。
当的一声轻响,龙吟虎啸电闪雷鸣之声全部消失,彩虹也不知所踪,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那声轻响在不断的回荡着,飘向远方。
只一击,两人各退几步,看似平手,但血剑的剑身前段,却多出一个细不可见的小红点。
像是一颗艳红的痣,又像是情人唇上的胭脂,眉间的朱砂。
剑器舞果然是好舞好器,居然能直接伤害到已经二次强化,进入绝世阶段的血剑。
公孙大娘身子原地旋转,手中绸带带动短剑卷起一股剑光护身,拦住了陆小凤的一击,借势飞身退开三尺,双手连挥几下,收回了两柄短剑,立在原地,惊道:“你是谁?”
苏阳长剑一震,和陆小凤并排而立,淡淡道:“我是谁不重要,但既然我愿出手,你就不可能杀他。”
陆小凤也从树后面转了出来,笑嘻嘻道:“我当然是一直愿意出手的。”
我愿出手的意思就是我们两愿意一起出手,以多欺少对付你。
这是一句很无耻的话,但也是一句让人很没有办法的话,尤其是两个武功和她差的不太多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更是屁的办法都没有。
她单独对付陆小凤或者苏阳都不会落下风,也许能战而胜之,但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人,这世上敢言必胜之人,绝不会超过两三个。
“好好好,我本不必问,剑中有血,血气杀人,这种事除了血剑浮屠,快剑小苏,还有谁!”
公孙大娘厉声道:“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会杀人嘛!”
“糖炒栗子也能杀人。”苏阳道:“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我们好好的来喝茶,现在已经是两个死人了。我们和你素不相识,难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杀我们?”
公孙大娘咬牙道:“休要废话,江湖上本就是谁的刀快谁有理,今天我认栽了,你们要杀要刮动手吧。”她说完之后居然昂头闭眼,一副等死的样子。
她这一挺胸,苏阳和陆小凤才现她的胸膛饱满,一阵波涛汹涌丝毫不比血剑涌起的剑气浪潮差了,这种程度的波浪绝对不是一个老妇人所能拥有的。
陆小凤摇头道:“你何必要死要活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坐下来,买几斤没有毒的糖炒栗子,一边喝茶,一边好好的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