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等人早早就等候在道旁,浑河水在远处川流不息的涌动着,芦苇也在微风的吹拂下摆动着,有人在骑队中轻声道:“若不是打仗,这个天气带着儿子到河边垂钓就好了。挖些猫儿草来吃,将鱼洗剥干净,用树枝串了在火上烤,看着鱼油滴下来,闻着香气,小孩子高兴,大人也是开心,这般天气,实在是老天赐给我等百姓的福祉啊。”
“说的是没错,俺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可惜东虏不叫大家过消停日子。”
“恨不能杀尽这般丑辈。”
“吾辈祖上,将养这些人,他们自北方冰原过来,听说那里一年只有极少时化雪,大半时间积雪难化,东虏的祖上住在雪窝里,连火也没得生,只吃生肉,喝生奶,这般日子可是过的十分苦楚,他们分批南下,慢慢到朝鲜地界住,后来又从朝鲜搬到俺们大明境内,说是女真人,其实原本的完颜部才是,建州部只是更野的野人罢了。”
“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可不是!抚顺,清河,开原铁岭,杀戮甚惨,无分良莠挥刀便杀,死者几十万人,就算降顺也得剃发,说实话,若叫俺剃发,俺不如去死。”
“算了,不想钓鱼的事,想着杀虏吧。”
说话的风向变了,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杀气。
不少人在沈阳有亲戚或是朋友,塘马回报,沈阳那里杀声震天。东虏正在城中屠杀。光是城墙和城门处就杀了很久。死人肯定在数万人以上,可想而知如果不打退东虏,今天的屠杀必将持续,沈阳城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一次的屠杀之中。
去年老奴对铁岭和开原屠杀甚惨,当地几乎被屠灭一空,只有少数人从死地里逃生出来,几乎每个流民都是家破人亡,满身血债。这些事情,韩旭的部下都很清楚,现在他们眼看沈阳方向,刚刚心中的一点对闲适生活的渴望,已经一扫而空。
等候很久之后,步队总算赶了过来。
一个游击和几个守备,十几个千总领军,各人彼此见了礼,那个游击说道:“上头有令,着韩督司领兵。我等只是配合,怎么进军。接不接仗,都是韩督司说了算。”
“既然这样,恕在下僭越了。”
韩旭也不推让,他和那个游击及几个守备商讨了一会,确定了行军的速度和方向,接着便是步骑混杂着,一并向沈阳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