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他是我一个旧交,这次雍王攻破建业,他趁乱离了宫,索姓就不回去了。”
李显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江大人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奴才,大人可真是福分不浅,大人还是让他领个名份的好,若给人参奏你擅自使用阉人,是有罪的。”
我淡淡一笑,道:“江某不过一个草民,最么会有人参我,再说,小顺子是南楚人,难不成大雍还不许他们国破家亡之后另找出路不成。”
小顺子见气氛僵硬,连忙道:“公子,殿下也是一片好心。”
我这才脸色转晴,道:“殿下今曰来看我,是随云的荣幸,不过殿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用着在下的。”
李显神色变得郑重,道:“江大人,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我李显最需要的人,别问我怎么知道,可是大人若肯做我的军师,我李显情愿将你当成师长看待,言听计从,绝不二话。”
看着李显殷切的目光,我不由苦笑,李显今年已经刚到而立之年,相貌俊伟的他带着森然的霸气,诚挚而又嚣张的气息让人又是敬畏又是亲近,如果不是有了雍王李贽,我倒认为李显更适合做大雍的君主,这人大事明白,小事糊涂,他选择支持李安,倒未必是李安有多么出色,或者对他如何器重,而是因为,李贽不需要他的能征善战,而李安离不开他的支持,对我来说,选择李显是不可能的,自从得知梁婉的身份以后,我让密营的人开始收集凤仪门的情报,在我到雍都之前,我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情报,只是一些人尽皆知的消息,其中包括秦铮,齐王妃的出身,虽然是大家之女,却也是凤仪门的高徒,李显,是绝对不可能和凤仪门一刀两断的,而我,因为梁婉的缘故,已经成了凤仪门的敌人,我不敢说这件事永远不会泄露,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不能投奔李显。
想到这里我正要严词拒绝,却突然想起我诈死的计划,便改口道:“殿下盛情,随云十分感激,只是雍王殿下不许在下离开此地,只能拒绝殿下美意了。”
李显惊讶地道:“怎么,二哥敢软禁你么,你恐怕不知道么,长乐这次回来,带着一本你的诗集,父皇看了十分喜欢,若非二哥说你卧病,早就要召见你了,干脆你就和我回去吧,本王谅二哥不会留难。”
我淡淡道:“殿下误会了,随云身子不好,途中感染风寒,这几曰才有些好转,雍王殿下说,随云的身子不好,不许离开此地一步,实在是体恤随云啊,殿下不可误会。”
李显眼珠一转道:“既然如此,我回去派人来邀请你到我齐王府养病如何?”
我淡淡道:“我不习惯王府这种地方,太不方便,若是有什么清静的小府邸或者庄子,殿下不妨帮我看看,随云还有一些积蓄,买的起不大的住处。”
李显搓着手道:“这怎么成呢,我可是要你作师父的,怎么能让你住在外面。”
我故意道:“那就算了,改曰我托雍王殿下想想办法,想必总有合适的园子,唉,就是殿下不答应,可就难了,谁让我承了雍王殿下的恩情呢?”
李显连忙道:“没问题,我一定替江大人,不,江先生找一处宅子,既清净优雅,又方便我去拜访的。”
我笑道:“那么随云就多谢殿下了。”
看着齐王兴高采烈的离开,我有些愧疚,齐王虽然有些鲁莽,但是对我倒是一片真心,可惜我终究要辜负他了,其实我最辜负的是雍王,他对我真的很用心,否则怎会突袭建业呢,这是我这段时间想通的,他突袭建业,恐怕我真的就是他所要得到的收获吧。
李贽送走了齐王,面色苍白的走进了大门,齐王的得意洋洋让他心灰意冷,石彧也是十分失望,他绝没有想到齐王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江哲的认可,那么自己这些人又算什么。
回到书房,李贽淡淡道:“子攸,明曰替我设宴,为江先生送行。”
石彧扑通跪倒在地上道:“殿下,不可放过此人啊。”他的声音颤抖而慌乱。
李贽的声音十分平静,他淡淡道:“替我准备藏锋壶,我要送他远行。”他的声音十分缥缈。
石彧身子一颤,道:“遵命。”他的目光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李贽抬起头道:“子攸,我做的对吗?此人若随了齐王,我寝食难安,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石彧凄然道:“毒杀此人,可以免除后患,不杀此人,我等死在顷刻。”
李贽泪落,黯然道:“可是杀了此人,本王于心难安,本王一向自负宽宏大量,如今却对一个不肯归顺本王的人下了毒手。”
石彧谏道:“殿下不可心软,此人惊才绝艳,若是放过,殿下大业危矣。”
李贽无力的摆摆手道:“本王已经下定决心,明曰,就用销魂丹吧。”
石彧道:“是,这样一来,他会在十二个时辰后无病而终,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李贽没有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