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巧的是,于此同时,北城的大帐内,河东公石生,也在召开军事会议,议题只围绕着一个中心:奇袭许昌。
大将郭权正在说话:“……若依大帅之言,陈留方才到手不久,就这么不要了?”
石生眉毛一挑道:“兖州业已是我大赵领地。辖下这陈留破旧,物资短缺,守着它有何用?咱们在这里,和石虎又闹得不愉快,虽说本公从不惧他,但万一真撕破脸,大王那里也不好交代。再说虎牢一时难以攻下,所以呢,咱们干脆主动求变,离开陈留而去攻打许昌,也省得和石虎那夯货纠缠不清。”
石生继而高深莫测的一笑:“趁着现在石虎蒙在鼓里,咱们突然离开,让那夯货自己面对刘曜,自己想法去打虎牢,独撑危局去吧。嘿嘿,呼延谟反正也不是我杀的,刘曜绝不会轻易放过石虎,自然会替我出气。”
“那石虎还差咱们的五千石粮草怎么办?”又有部将提问道。
石生大手一挥,“本公不要了!许昌城内,积蓄颇多。得到许昌,还在乎区区五千石粮草?咱们主动离开,也显得咱们宽厚大度。来日在大王面前,本公更可以有恃无恐好好参劾他,让所有人都看看,本公与他石虎,究竟孰优孰劣。——诸位!”
石生嗓门一提,环视四下,俨然道:“我意已决!舍陈留而去打许昌,乃是眼前的不二选择。与其坐困愁城,倒不如另辟蹊径。豫州眼下较为松散,许昌虽然城高墙阔,但绝不会料到咱们在打他的主意,防务相对懈惫。咱们只要打下许昌,上可以为大王开疆拓土,下可以从腹心之地威胁刘曜。若届时洛阳难以撼动,咱们就好好经营许昌,然后转而攻略颍川乃至整个豫州,也算又立新功嘛!”
许昌城所属颍川郡,分属豫州。当时州主,乃是平西将军祖约,是前任州主祖逖的同母亲弟。祖约没有安抚控制部下的能力,士卒多不依附与他。先前,祖逖病逝之后,后赵曾忌惮祖逖余威,数次试探性地小规模袭扰其辖地边境,祖约竟不能有效遏制,于是后赵愈壮胆,不将祖约放在眼里了。`
主将如此说,也是合情合理,众将也没有什么异议,纷纷言道谨遵号令。石生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好!秘密晓谕全军,明晚便绕出陈留,然后迅速南下,直扑许昌。待破城后,本公再与诸位痛饮!”
当夜子时,石虎率全部三万人马,从陈留南城,突然无声无息拔营而去。将至黎明之时,石生便已得到急报,听闻石虎不告而别,石生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听说斥候循迹追踪而来的回报,说石虎乃是去往东南方向攻打梁郡,又松了口气,便就不去管他,自己传令所部,加紧整备,吃罢午饭,便也离开陈留,急速往许昌进军。
没几日,石生便率部兵临许昌城下,守将大惊失色,忙据城守御。石生遂令攻城,于是万余名精悍士兵,展开猛攻,健卒如猱,飞矢如雨,许昌城虽高大,也被打得一时左支右绌,狼狈不已。石生又适时射入招降信,言道只要及时归降,保证满城性命无虞,便惹得城内人心浮动,连守将也开始摇摆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