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复延撇撇嘴,“这就是他为什么把粮仓修在这个空旷地方的缘故。人家那么笨?为防万一,他方方面面肯定都会考虑过。”
大家一时都没了主意。到底怎么才能把火点起来,而且能四处都点起来,这真是绞尽脑汁也觉得没法做到。
冯亮烦躁,却不好在属下面前失了方寸,只好闷闷道:“咱们先回那费摩甲家去,关上门坐着好好琢磨琢磨。”
“都帅,那地道咱们不去瞅瞅了?”
“不去。如今重中之重是粮仓。粮仓一烧毁,你有一百条地道,也不过是个摆设。反正咱们届时提醒主公,注意那座土山不就行了。”
冯亮如此说,也很有道理。大家一时无话,只闷闷的跟在他身后,大家心事重重的往城西而去,在那内河边走了一遭,远远地看见有一个破败不堪的亭子,四人并不过去也不停留,又调转方向往费摩甲家走去。
走了一阵,祁复延腹中,突然出“咕噜噜”一阵大响,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是清晰可闻。另三人一阵愕然,继而才醒悟过来,祁复延怕是饿的紧了。
沉闷的气氛被暂时点破了些,大家不由好笑起来,祁复延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跟着呵呵了一阵。冯亮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光顾着使唤兄弟们干活,饭也没管饱。咱们买点吃食带走吧。”
祁复延早就饿了,撑不住就准备开口了。现在正好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自告奋勇去买吃食,左看右挑的,便在一家包子铺前站定,转将大家都招呼过来。
“诶,客官吃荤吃素?咱家的包子皮薄馅儿多,您尝尝您尝尝!”包子铺老板笑容可掬,见一下子围过来四个人,忙不迭挥手招呼。
一大片白茫茫热腾腾的蒸汽,带着扑鼻的香味,争先恐后的钻进了鼻孔里,紧紧的一把揪住了每个人的胃。
四个人的口水,登时就涌了出来。冯亮咽了好几口唾沫,忙道:“老板。按每个人八个包子算,你给我来三十二……”
他还没说完,祁复延急急道:“我八个不够,我至少得吃十二个。”
冯亮斜睨他一眼,对老板道:“买四十个包子吧!”一转头见祁复延又要张口,冯亮便道:“你别说话,我知道,都要肉的。”
店老板很是高兴,手脚麻利的将十个包子一份,用大荷叶包好,小细绳一扎,笑容满面的将四份包子递了过来。冯亮略一思忖,又道:“再给我包十个肉的。”
祁复延眉开眼笑,道:“冯都……冯小哥儿怕我吃不饱,又给添了十个。”
冯亮没好气道:“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房东带的。”
三人一听,才反应过来,这是冯亮特地给费摩甲夫妻带的食物。那二人被紧紧捆缚,又堵住了口,这么长时间没得吃没得喝,也够难捱的。
店老板又迅速的包了一份。四人将五大份包子拎了,转身离开。多柴有些意动,边走边感叹道:“都帅倒有一份恻隐之心,属下很是敬重。”
祁复延和昝有弟二人,也皆是点头赞同。冯亮沉默一会,道:“小时候,和舅舅二人相依为命,有一年冬日,没猎到什么野物,家里余粮也不足,只好一天吃一顿。那一个冬天挨饿的滋味,到现在想起,还是记忆犹新。”
另三人,也都是穷苦低贱的出身,忍饥挨饿对于他们而言,自小便是习以为常。冯亮的话,勾起了大家共同的回忆,于是一阵长叹短嘘,四人加快了步伐,想早些回到费摩甲的家中,坐下好好放松一下,吃饱肚子喝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