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伯弈却在思量:元姬现的不是一般的秘密,但金凤侯并未立即着人杀她,恐怕也是动了些真情。那金凤侯将她囚在此处,若无人来救,必然是在劫难逃,也不用怕秘密被传了出去。
可是金凤侯千算万算,未算到他们会来,还阴差阳错地被他的手下人关到了囚室之中,遇到了元姬,救了她,使他们知道了金凤国的秘密。
伯弈和无忧隐了生息,站在一边的角落里。急促的脚步声越渐的清晰起来,数把明亮的火折划亮了囚室所在的石洞。
光影幽幽间,伯弈借光相看,赫然见得腹顶上方刻着个古怪的符字。
伯弈还来不及琢磨,就有一队士兵小步跑了进来,正是先时押解他们的人。
待那领头者看到囚他们的室中已空无一人时,脸上生了莫名的惊惧之色,又急急地带着兵士往里跑了。
不一会儿,金凤侯凤栖梧带着人翩然而至。
只见他身材纤细修长,着了一件雅黄色的烫金滚边里衫,腰束一根绿石为扣的帷子,外罩一件拖尾宽身软烟轻纱袍,一头软金色的及腰长以绿色丝带轻轻绑缚,秀气的叶眉下是一双深邃沉静的碧蓝色眼眸。
瞧面貌形容颇有些温雅之气,动作眼神却又不失为王侯者的凛然,难怪能让元姬也动了心。
囚室深处来脚步声,方才入内的那队人垂头丧气地跑了出来,在金凤侯面前站定。
凤栖梧对领头的兵长道:“如何了?”
兵长一听,腿脚立时软了下去,赶紧趴到地上,颤巍巍地回了道:“没了。”
凤栖梧叶眉倒竖,厉声喝问:“没了?说清楚到底是谁没了?”
兵长低哑着嗓子回道:“都没了。”
“都没了!”凤栖梧复说了一句,打了个手势,立于他身后的护将上来,将跪地的兵长和一队人全都拖了出去。
兵士们叫得凄厉:“凤王饶命,凤王饶命,我们是奉灵、逸两位将军之命呀!”只听噗噗数声,兵士们喊叫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
凤栖梧身前又恭恭敬敬地趴伏了三人,三人衣着皆是将领打扮。
凤栖梧俯视地上三人,突然自身边的护将腰间抽出了长剑。瞬间,手起剑落。
一左一右两人头颅尽根被斩,滴溜溜滚到无忧脚边,被无忧看了个正着,这二人正是那日的灵、逸二将。
被斩掉的头颅,双目圆睁,眼中是深深的惊惧与不甘,看得无忧赶紧向伯弈靠去。
伯弈见她害怕,便悄悄施了术法,让死去的二人阖上了眼目,扭曲的脸庞渐渐舒缓了下来。
剩下的那人紧紧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凤栖梧眼眸暗沉,对他道:“大将军,你可知罪。”
他身后跪着的中年男子道:“末将知罪”。大将军的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悲悸与恐惧。
凤栖梧徐徐转身,弯腰将他扶起。二人相对而站,身子靠得极近。
大将军低垂着头,凤栖梧微叹:“八年前,承你救我大恩。其后,你跟着我,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你今下所犯的错,又该如何补救和收场?”
默立着恭敬聆听的大将军忽然抬眼看他,手中多了把精光闪亮的锋利匕,直直向凤栖梧胸口刺去。
眨眼的功夫,行刺凤栖梧的大将军倒在了地上,心窝的地方插了三支又细又长的尖针,那凤栖梧是如何出的手连无忧都未看清。
倒地的大将军,手上还紧握着那把匕,眼目不闭,声嘶力竭:“我一生殚精竭虑助你,从无二心。而你却因一个过失,就下狠手杀了我的两个儿子,他们不过得我的令罢了,又有何错?”
大将军身子剧烈起伏,声音越的尖锐:“我知你早想除我,只是为何连两个半大的孩子都不放过。自古以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们这群不男不女的怪物,迟早要遭报应。”
凤栖梧闭目,身后数人上前,抽出长剑,齐齐刺向倒地的大将军。
见那大将军咽了气,凤栖梧轻唤:“雨农。”一年轻将领上前,容貌极美,他恭敬回道:“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