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攸之听了,看了一眼王弘毅,心中涌现出敬畏,皇帝有时就是这样有先见之明,遂闭口不再言及此事。
但是就是这时,一人匆忙上来,张攸之一看,就是刘誉,这个新进的秘文阁宣德郎,正七品。
刘誉先向皇帝行礼,又向张攸之一躬,王弘毅见了,就笑着:“何事这样匆忙赶来?”
“皇上,青州何志特使乘船而来,求见皇上,现在就在宫门等候。”
“这样快?传旨下去,让他到殿内觐见。”王弘毅想了想,吩咐的说着:“不必等到以后了。”
“是!”
来的特使是何长兴,应着旨意,进了殿。
现在启用的虽然是皇宫一角,但自皇城门而进,只见一片平坦广袤广冇场,北面是一条河,围着白汉玉栏杆,远远是一处巍峨的大殿,沿官道是一批侍卫,一个个立在雨丝中一动不动何长兴一时没有说话,直到殿前才站住脚,背后隐隐是汗水。
“请来使在此等候。”带路的文官说着,上了殿前长阶,应是进去禀报去了。
何长兴站着,身后是两个托着一个锦盒的侍从,三人就这样站在殿外,等着大成皇帝的召见。
一会,一个太监自殿内走出,尖着声音喊着:“陛下有旨,宣青州使者觐见”
何长兴整下衣帽,上了石阶。
殿内两行的都是校尉,个个按剑肃立,纹丝不动。
何长兴进了殿中,这殿非常宽大厚重,里面有着两排大柱,一色金砖磨得光可鉴影,踏上去觉得殿宇深深,透着冷意。
左右有着几个臣子,何长兴不敢多看,被引着上前,隐隐看见一人端坐御座,就跪了下去,礼节完全是下臣觐见皇帝时的所行之礼:“青州节将何长兴,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中的高座上,王弘毅身穿皇帝冕服,端坐其上,向下看去,只见这人看起来很年轻,穿着大燕从四品官服,面容刚毅,少显稚嫩,低垂目光跪在地上,很是恭敬。
何长兴后面,有两个侍从托着锦盒,同样跪拜着。
四品?王弘毅微微一洒,凝神看去,只见这人顶上红气云集,宛然红云,红云上部有着黄气丝丝而生,占了四分之一。
又仔细看,一根淡青色的本命气挺立。
依眼前云气和情报来看,这人是新立的节将,所以云气还未转化,凝聚不多,但红色云集如云,说明掌握一定兵权。
淡青色,正是四品阶,这人并没有超过限制,当下温言说:“免礼,平身。
“谢陛下!”何长兴三人叩拜谢恩,起身垂站立着。
只是惊鸿一瞥,何长兴就心中一震,御座上的皇帝很是年轻,面如满月,从容端坐,向下看了下去。
何长兴不及思考,又接过侍从的盒子,打开取出一份表书,再次叩拜说着:“大燕失位,天下崩乱,我何家只是奉命守疆,等待明主。皇上英明神武,受天承命,臣岂敢抗拒天命,是故惶恐请降,求皇上明鉴。”
何长兴将叔父所书的降表,恭敬递上。
因早就精到了何长兴的来意,王弘毅并不惊讶。
耳中是臣子低声的惊讶议论着,王弘毅从内侍手中接过降表,展开观看。
恩,文采甚好……看着上面的内容,王弘毅点点头。
又看向下面站着何长兴,王弘毅对此人有些印象,听闻青州何志膝下无子,不久才得了一子,故将侄子教养在身边,以做将来继承人,应该是说此人吧?
何志上了降表,又派了继承人来送降表,显示的诚意的确是不低了。
合上手中的降表,交给内侍收起来,王弘毅语气和缓了许多:“你家之意,朕明白了,能不为一己之私,肯为青州百姓着想,实在让朕欢喜……现在胡虏肆虐,青州由朝廷接管,更利于抗击胡虏……朕同意接管青州。”
“何志可任青州布政使,稳定青州局面,一切文武官员,留用审查,汝这就回去,朕派兵一万随之。”
何长兴叩拜谢恩,山呼:“万岁!”
七月二十一日,何志上表归降,朝廷任三品布政使。
青州三郡听闻消息,大惊,不降少不得大军过境,立刻就向洛阳上得降表,这三郡官员也基本安抚留用,青州顿时就统一,朝廷控制了黄河以南所有疆土,中原腹地全数落入大成掌控。
在抵抗胡人的翼州,闻知洛阳之事,也立刻上了降表,并且请求王师救援。
“立刻将降表送递到皇帝手中,请皇帝立刻派援军前来!”
“臣定不辱命!”前去洛阳的使者,带着降表,连夜启程,马不停蹄向着洛阳行去。
只见赤中带黄的龙气滚滚,弥漫到了洛阳和青州,在中原腹地连成一片,一条赤龙金鳞翕动,欢呼沉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