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睡在隔壁屋中的李凤儿悄悄起床,慢慢的到了自己这间屋中,李凤儿先走过来轻轻叫了两声。李鸾儿只做熟睡不知。又见李凤儿微叹口气从袖中摸出一截香来点上,李鸾儿赶紧闭气,又见李凤儿出了这间屋子。又将旁的屋子都点了香,之后才从她的睡床下拿出一套利落的衣裳换了,又将脸蒙上,举步快速朝永信宫外走去。
李鸾儿赶紧起床查看。便见永信宫上上下下都睡的死过去的,心知李凤儿定是点了迷香的。只不知她要去做什么。
悄悄跟在李凤儿身后,李鸾儿不露一点痕迹。
见李凤儿从永信宫出来便如一阵风似的用最快的速度去了万寿宫。
如今官家的遗体已经入棺,正放在万寿宫大殿中,为着官家遗体不至于损坏。万寿宫里丁点火碳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凄惨的很。
李凤儿快步进来,拉了把椅子坐到棺木旁边。先轻笑一声,用着轻快的声音道:“你原先最爱玩的。我只说你不务正业,如今倒是好,将命都玩去了,只是我想着,早知你这么早早的去了,先前的时候就不该拦着你,就该和你一处玩,只现在也晚了些,我今叫人烧了很多玩器与你,你瞧着可好,要是好的话,就给我托个梦,我再叫人烧给你。”
见李凤儿笑语晏然,李鸾儿心中更加不好。
又听李凤儿道:“母后说叫饶了王家,还说王家对你最是疼爱不过的,只我偏不信,可母后求我,我也不能不答应。”
说到这里,李凤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甘心,要是没有王家你那位舅舅宠妾灭妻,没有王家硬是将贞嫔那个贱人塞到宫里,阿郎你又怎么这么早就没了,我的福豆,我的丹阳这么小年纪就没了父亲。”
李凤儿拍了拍棺材:“阿郎你继位的时候多大岁数,可还不是叫那些臣子逼的每日怒气冲冲么,我的福豆那么小,他就,他就得担起那么重的担子,叫他怎么办?我若是有能为的,我也能帮福豆一把,可我只是力气大一些,只会唱歌弹琴,那些朝政我丁点不懂,我……我和福豆该怎么办?阿郎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说着说话,李凤儿伏到棺材上痛哭起来:“原你那么误会我,欺负我的时候我恨你之极,可你这么去了,我又……又想着宁可叫你再欺负我,也不叫你冷冷清清的这么无知无觉的躺着,你好可恨,是打定了主意我对你没法子么,欺负了我这么多年,到了,还在欺负我,欺负我们娘三个离不开你,就这么早早的去了……阿郎,你这一去,谁还能给我们遮风避雨。”
李鸾儿站在万寿宫外静静听着,心中越发的沉痛万分,她倒不是为着德庆帝去世多伤怀,她实在是担心李凤儿的。
不管怎么说,德庆帝都是李凤儿的丈夫,是福豆的父亲,且这些年他对李凤儿越发的敬爱,对福豆和丹阳也是极尽宠溺之能事,他在,就会尽全力护着李凤儿母子,他这一去,福豆才多大点年纪,就必然要面对外边的风风雨雨,这孩子……李鸾儿也着实是担心的。
李凤儿哭了一时站了起来,咬了咬牙道:“我虽答应了母后,可总归是气不过的,母后说贞嫔的父亲对你疼爱之极,即然你这位舅舅这么疼你,想来也不愿意叫人孤伶伶一个人上路吧,阿郎,我旁的不管,我先将他这一房送来与你做个伴吧。”
说完,李凤儿转身就朝外走去,走的果决干练之极。
李鸾儿也不阻止,她知李凤儿心中压了许多的事,若是不叫她发泄一下,恐怕是要崩溃的,总归贞嫔父亲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凤儿要杀便杀吧。
只是她怕李凤儿出事,便紧紧跟着护住李凤儿。
李凤儿这么多年在宫中养尊处优,可武艺也没落下,她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宫墙上,高高的宫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阻碍,她后退几步轻飘飘的跳起,轻轻松松跳到宫墙之上,又如落叶般飘了下去。
李鸾儿比她更加轻松,连宫墙都没上,用精神力托着整个身体飘在半空中跟着李凤儿。
王家离皇宫不远,李凤儿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家后门处,她停了一会儿,跳过王家的外墙,进了内院便径自朝一处走去。
李鸾儿瞧的不由暗赞,李凤儿这么多年皇宫生活也不是白给的,比她才穿来的时候沉稳了不少,起码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知道早早打算了。
看李凤儿的样子,之前定然已经探查好了贞嫔那一房的住处。
果然,没用一会儿功夫李凤儿就到了一个宽敞的院中,她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隐着身形进了院子,在主屋的窗下,李凤儿隐在黑暗中静静听着。
李鸾儿并没有过去,而是放开精神力跟随。
自然,李凤儿听到的那些话李鸾儿也都听到了。
确实是贞嫔父亲和一个小妾在说话。
贞嫔父亲语气有些慌张:“不孝女,真真是个不孝女,她,她怎么敢?那可是官家啊,她行刺官家,她敢行刺官家,她有没有想过她这么一弄我们怎么办?王家怎么办?”
那个小妾一直在哭:“爷,当初就不该叫她活着,活着就是作孽啊,您瞧,她好好的在宫里做她的嫔妃,虽然官家不怎么待见她,可有太后撑腰,她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怎么就……她天生下来就是灾星,就是来克咱们的。”
“断绝父女关系,必须断绝。”贞嫔父亲怒气冲冲道:“明儿我就上表,说明早已和贞嫔断了父女关系。”
不管是李凤儿还是李鸾儿听的都是无语之极。
旁人家心疼子女的知道这样的事首先想的是自家的子女能不能活命,会不会受到什么苦楚,而贞嫔父亲真是个贱人,这么急着就要撇清父女关系了?
怎么早先贞嫔进宫的时候他不说断了父女关系,他那时候可是兴冲冲的想着贞嫔能得官家宠爱,若是能生下皇子来,他们这一房可就风光了,这会儿一有事便这样,这人行径真叫人作呕。
李凤儿再也听不下去了,径自推门而入,紧接着,屋中出现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就再无声息。
可李鸾儿看的真真的,李凤儿进门先一手一个将贞嫔父亲和那个小妾的脖子给掐住了,之后摘了他们的下巴,叫他们发不出丁点声音,李凤儿从怀中摸出一包药来融进茶水中,给这两个人灌了下去。
灌过之后,李凤儿就将这两个人扔下,又去旁的房间寻了贞嫔的兄弟,也全都照样灌了毒药。
李凤儿用的毒药李鸾儿虽不知是怎样的,可想来也一定是霸道之极的,那些人被灌了药定然会受无尽的苦楚最后才身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