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垂宇缓缓起身,僵硬地问:“你们什么时候遇上的?”
“就前些日子。”
“怎么没告诉我?”
“忘了呗。”那时不是忘了,而是不能说,一说就能扯到他爸怎么为难她。
“你们天天见面?”
“也没有,他一主治大夫,也挺忙的好不好?”
“他帮你什么了?”
“说说话聊聊天。”商净避重就轻。
“我是你男人,你不找我找他?”顾垂宇皱眉。
“哎呀,不一样的嘛。”她要是跟他说他爸不是有点挑拨离间的嫌疑?
“哪不一样?”他是第二顺位?
“你是不是有点无聊?”
“……不准去。”
“什么?”
“我说不准去。”他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商净微微蹙眉。
“那么多为什么,反正不准去。”商净不知道还好,一知道怕她真有想法。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没有合理的理由我才不会反悔。”
“不听话。”顾垂宇皱紧了眉,“你就那么想跟方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舍命救过方舟,难不成真对他有好感?
“顾垂宇,你发什么神经呢,朋友在一起吃个饭怎么了?我总不能连个异性朋友都不能有吧?”商净知道他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没想到这么夸张。
“当然可以,”他认同的就行,“方舟不行。”
“他哪不行了?我看他挺好的。”
“他哪儿好?”顾垂宇的声音有点阴阳怪气。
“……至少人没你那么心胸狭隘!”商净受不了地挂了电话。他再打,不接。
过一会儿,一条短信过来,“总之不准去,乖点。”
当小狗哄呢。商净哼一哼,不再理会。
中午过去的时候,顾卫军有客人,小周在门外让她避一避,“是周家老太太。”
“哦。”商净了解地点点头,到旁边休息室暂避。
里头周家俩儿子陪着母亲来看顾卫军,周老太太满头银丝,穿着刺绣旗袍显得高雅雍容,她跟顾卫军寒暄几句,笑着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是三子跟我们家没有缘分,你就别再逼他了,身体要紧。”
顾卫军叹了一声,“我是拿那个孽子没辙,实在愧对周家。”
“这有什么,当初垂宇跟小芸看对眼了在一起那是缘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也只能怪我们小芸没福,我早就想开了,小辈的事我也不管了,由他们去吧。”
您这老早想开了还等到现在才表态?一直不声不响地由着族里人处处拿捏顾家,现在是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出来说话了?顾卫军暗叹老太太的老奸巨滑,心想这三宇是怎么把人给说服的?心思转了几转,他口里还说着:“是我教子无方,是我教子无方。”
“你这话就太谦虚了,三子多能干一人,要是我儿子我天天笑得嘴都合不拢。”
大家笑了一场。周家两个儿子听母亲这么跟顾卫军说了,纵使有不满也只能照着她的意思。
待周家人走后,商净这才进来,顾卫军也没跟她说周老太太来干啥了,倒是先将太极拳的二十四式和四十九式先问了个清楚,当他知道自己学的是最简单的那种,开始不满了,“我说怎么那么容易!一学就会,不行,改明儿教我四十九式的!”他怎么能落后!
“您这刚学才没两天,先学好套路,以后学其他的也容易一些。”商净从保温盒里把鱼拿了出来。
“那有什么难,就教我四十九式!”
商净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您这是跟谁盲目攀比了?”
顾卫军一呛,“你这女娃怎么说话的,这叫良性竞争。”
“行行行,等您再练个两天,我就教您打四十九式的,我自己还没怎么学会呢。”大西瓜太极还是父亲教她的,她得先上网学会先。
“原来你也是个半调子。”
“放心,教您有谱。”
顾卫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边挑鱼吃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这两天跟老三通话了吗?”
“刚打了。”
“你也挺放心他一个人在那边,就不怕他有什么花花肠子?”
“要整天担心这个我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再说他也没那么不靠谱。”商净轻笑。
“那要是他真有什么出格的事?”
“杀了他。”商净笑嘻嘻地道。
顾卫军瞪她一眼,“怎么说话的!”
“哎呀,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啦。”让她在这儿照顾他父亲,他跑去打野食,要真是这种男人她真是背到极点,以后再让她相信任何男人都不可能。
顾卫军往枕头方向瞟了一眼,没说话。
到底让不让她看,这还真成了问题。
下午,方舟打电话让商净在医院门口汇合,商净与顾卫军打了招呼,跟李婶交待了一下煲着的汤,拿了包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