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海一步跨进屋去,两只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钱金宝。
“啊?!赵海?!!你——你——你来我家干什么?”钱金宝的本本迅速缩小,他条件反射似的伸出双手,捂住了裤裆。
“钱金宝,我妹妹在五龙城被人绑架了!我问你,这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啊?赵海,赵河被人绑架,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得罪人太多了,现在来了报应?”钱金宝捂着裤裆,朝后退了一步说。
“钱金宝,你别想瞒我!告诉你,我用脚丫子也能想到,这事儿和你有关!”赵海向前靠了一步,继续死死地盯住钱金宝道。
“赵海,你休想再陷害我!哼哼,上次多亏周所长明目如炬,一眼就看穿了你的鬼把戏。要是李梅那大**说了算,我还不被你害死?”钱金宝眼见着赵海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却没有动手,神情便稍稍有些放松。
“钱金宝,你三番五次地找人整我,我送你进派出所蹲一夜,真的是便宜了你!我告诉你,你别认为有个当公社会长的舅舅,我就没办法收拾你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只小臭虫!哼哼,我想什么时候捏死你,就能什么时候捏死你!”赵海不屑地哼道。
赵海明知道事情肯定是钱金宝做的,可他却不能真的杀了他,因为那样,麻烦就大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折磨钱金宝,让他害怕,让他恐惧,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如果能让钱金宝从此收起害他的心,夹着尾巴做人,那更好,如果不能,那就让他生活在地狱里吧!
钱金宝看看房门,看看窗户,再看看屋子里的一切,道:“赵海,你胆子大,你还敢进家杀人啊??”
赵海冷笑道:“今天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来告诉你,鉴于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我已判处你死刑,缓期执行!”
“啊?!啊?!!你——你判我死刑,缓期执行???你——赵海,你认为你是谁啊?”钱金宝想学着赵海也冷笑几声,可看到赵海寒气四溢、阴冷无比的眼睛时,他终于没敢笑出来。
“我是赵海!我是赵河的哥哥!就是我,要判你钱金宝死刑,缓期执行!!你若不信,那就走着瞧!”赵海扔下这几句话,转身出了钱金宝的房门,扬长而去。
赵海没指望钱金宝会承认绑架赵河的事儿,也没打算从他这里,得到赵河的下落。他在警告和震慑了钱金宝一通后,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白龙镇,直接去了五龙城。
小赵海生前没来过几次五龙城,赵海骑着自行车,打听着路,转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粘贴信中所说的那个梨花园。
梨花园是五龙城唯一的公园,它坐落在五龙城东南角。一条小河,从北向南穿过公园,河的两岸,排列着一棵棵蓬蓬乱乱的垂柳。占据了公园大部分面积的草坪上,散落着一株株梨树和五颜六色的花卉。
粘贴信中提到的那个小凉亭,建造在一座横跨小河的水泥桥上。小凉亭琉璃瓦顶、松木柱子,亭中一张圆形石桌的周边,围着四只圆形的小石凳。
站在小凉亭子里,赵海四下打量了一番。公园里,虽然花草树木茂盛,可并不密集,根本就藏不住人。桥下的河水,也很浅很清,都看得见河底的鹅卵石和游荡的小鱼。
很显然,绑匪只是把这个小凉亭子当成约见赵海的一个临时地点,赵河被藏在何处、双方要在哪里谈判,还需见面后才能弄清。
离天黑八点,还有近九个小时,赵海漫无目的地在县城里转悠着,心急如焚,连午饭也没找地方吃。
因为王总会长的全国追悼会要统一在晚上八点举行,五龙县城里的机关、学校、工厂、商店等等单位,下午四点后,就都关了门,等待追悼会的正式开始。县城西北那个露天的工人体育场里,一些人在忙碌着,整理主席台周边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花圈,拉扯起一幅幅白布黑字的挽联。那里,是今天晚上追悼会的主会场。
县城的大街小巷,空空荡荡的,几乎不见人影。无数只高音喇叭,在不断地重复播放着低沉悲情的哀乐,播放着追忆王总会长丰功伟绩的文章。
夜幕终于在赵海焦急的等待中降临了。赵海把自行车藏在梨花园的一丛花草里,缓缓地走进小凉亭,坐在了一只圆形的小石头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