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说得谢道清眉开眼笑,笑道:“借程卿的吉言,哀家年纪大了,还想再看看程卿能为我大宋立下什么功劳。若是能再回汴梁祭祖,等到地下见了列祖列宗,哀家总算也可以交待。”
程越笑道:“圣人且请保重身体,看臣如何达成圣人的愿望。”
谢道清大喜,看这个程越又更加顺眼。
两人又讲了几句话,谢道清道:“这次盼着程卿来盼了许久,如果程卿不嫌我这个老婆子啰嗦,就常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也看了程卿的那套书,甚是有趣,程卿还要给哀家讲讲。三边的事情,要怎么对抗蒙古人,程卿还要多费心”
刚要再讲,同签枢密院事贾余庆站了出来,道:“圣人,朝中业已安定,大都督也回到朝中任职,各地镇守武将已经派出,可是各地官员有大量职缺待补,百姓盼着朝廷遣官济困,请圣人尽快遴选官吏,赴各地上任。”
程越心中感叹,为什么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这家伙也不知是谁,真是个蠢货。
文天祥见程越面露疑问,马上给他介绍了一下。程越是知道这个贾余庆的,此人向以凶暴残忍自私闻名,却也极能钻营,历史上南宋将亡时,他毫不犹豫地卖主求荣。此刻听到程越与谢道清相谈甚欢,担心程越把持各地大权,马上就抓住机会站了出来。至少要逼程越交出治政的权力。
程越早有准备,道:“各地方的官吏我已派了出去,还有一些缺额我自会补充。贾大人不必忧虑。”
贾余庆冷笑道:“不知大宋朝什么时候武将可以任命地方官吏了?大都督想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不知有何企图?”
程越笑道:“贾大人,各地制置使哪个不是集文武权力于一身的?贾大人是想把他们的兵权全都解了吗?”
贾余庆寸步不让地道:“那也是朝廷任命的,与大都督何干?朝廷的令旨只命大都督在战时可任命三品以下官员,各地安抚使、制置使也是大都督任命得了的吗?”
程越道:“谁说我任命制置使了?我任命的都是各地市长或者县长,他们全都要向我负责。”
贾余庆大笑道:“明明是大宋的州县,朝廷却不能插手。却要向大都督负责,请问是什么道理?”程越道:“我总领三边军务。地方的事情关系重大,必须由我来处理。此次蒙古南侵,地方州县文武不能相合、各行其是、不奉军令的情况太多。所以,必须改。我要在那里进行我所要的改革。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贾余庆道:“要改也是朝廷下令才可以改,大都督哪来的权力可以动摇国本、改革官制?”
程越毫不客气地道:“就凭我赶跑了蒙古人,而且如果蒙古人再来,能赶跑他们的还是只有我。所以,必须听我的,就这么简单。”
殿中上下,都被程越这几句话惊得目瞪口呆。这里是大宋的皇宫正殿,上面坐着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下面站着满朝文武百官。程越却视他们于无物,霸气十足地当朝要大权独揽,不容他人置喙。大丈夫当如是啊!?
宋朝的文武被程越惊到说不出话来,张孝忠等众将却禁不住地眉飞色舞,差点为程越这几句话鼓起掌来。
“何等狂妄!”徐囊又站了出来,大声道:“臣请治程越狂悖之罪!”…
程越微微一笑,道:“御使可以说说,我哪里狂妄了?如果说的有理。我自请处置。”
徐囊也不理程越,向谢道清行礼道:“此次元兵南侵。路途遥远,水土不服,本已是强弩之末。圣人指挥若定,各地将领三军用命,眼看就要转守为攻,破敌只在转眼之间。大都督不过贪天之功,顺势混入其中罢了,何谈非你不可?圣人仁厚,对大都督极尽重赏,不过激励士气而为之。大都督将圣人布置之力,几十万大军奋战之功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如何不是狂妄?大都督自请处罚吧。”
程越本就没希望他那张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但还是对他颠倒黑白的本事给吓了一跳。
这种人放在后世,肯定能到台湾当一个名嘴或者政客啊。明明救了你们马上变成来捞功劳的了,还得因为封赏优厚对你们感恩戴德!再过几天就变成害你们了吧?人类智商的下限被突破得无以复加。
可是他说的却很难反驳。你难道能说你们都差点亡国了,亏得我救了你们吗?你能说谢道清根本狗屁不通,所用非人,把军队弄得一塌糊涂吗?你能说几十万大军根本挡不住元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