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蛮荒部族最好不要介入安国的事务。”
“大哥是说独国不要干预理国的事莫?”
厉无芒摇摇头。“蛮荒部族是游牧为生,讴歌五国是农耕立国,相互之间差距太大,易于产生矛盾。”
易名相点点头。厉无芒道:“安国一分为三,理国又君臣反目,如今讴歌的小国多了,反而会战事多发,到时你若是支持不住,可向部族要兵马。”
“大哥,独国寓兵于农,不怕有人来犯。”
厉无芒点点头。“如此最好不过。”
……
过了几日,柳思诚来了高州,与厉无芒见了面。
柳思诚问:“陛下,思诚听说陛下归还了天顺的仪仗,想是祭拜华五先生的事办妥了?”
如今柳思诚北三州登基,年号天宁。也是帝王身份,所以自称思诚。
“先生,你还是叫我无芒吧。祭拜的事是妥了,不知先生那骨刺如何了?”
柳思诚无可奈何的道:“骨刺还是原来的样子。祭拜华五先生也不敢指望就有什么奇效,不过是但求心安。”
“无芒听人说,先生家传的功法是魔宗的传承,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柳思诚神色坦然。“思诚不知。”想了想又道:“无芒,你是修仙者,我有一事不明,要向你讨教。”
厉无芒一笑。“先生客气了,无芒定是知无不言。”
“思诚目下习练‘抱残心法’,与过往大不相同。”
厉无芒问:“先生,不知有何不同?”
“‘抱残心法’的坐姿势名‘五心朝元’,盘腿趺坐,两手置于膝,手足心朝上。与头顶心一道共五心。如今习练时,身外莫名之气竟自五心入体,不知是何缘故。”
厉无芒听了吃了一惊,这与自己得了“凤怜遗”时修炼的情形一般。想了想道:“不瞒先生,修仙者的功法也是如此。”
“无芒刚才说过抱残心法是魔宗的传承,是否我思诚习练的是魔修的心法呢?”柳思诚有些担心。
“无芒也是道听途说,先生怎会以为是魔修的心法?”
柳思诚忧心忡忡。“那入体之气,充盈丹田时是黑色的,暴戾难驯,怕不是传说的灵气。”
“如是黑色的,无芒也不知道是何因了。”厉无芒也糊涂了。
柳思诚点点头。“思诚最近时常无名火起,想是习练抱残心法的缘故。好了,不说这个了。”
“天顺皇帝定要将无缘弓、破空箭送与独国,想是听了先生的告诫,担心国祚难续,为柳家留条后路。”厉无芒说起弓箭是事。
“无芒收下就是。”
“先生兄弟反目,不如无芒做个和事佬,与你们说和?”
柳思诚喝了口茶。“安国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与天顺离心离德。思诚在北三州也是一样。即使说和了也于事无补。”
“既然如此,无芒也不说什么了。”说完自怀中拿出铜扳指。“这是先生家传之物,归还与先生。”
柳思诚摆摆手道:“无芒先不要着急,思诚还有话要说。此次来高州是想与无芒商量件事。”
“先生请讲。”
柳思诚道:“自思诚劝天顺把弓箭送与无芒后,思诚与他多次书信来往,天顺如今也是悔不当初。刚才无芒说要与我兄弟两说和,天顺也提及此事。说愿把帝位位让与思诚。”
“既然如此,不是皆大欢喜么?”厉无芒替柳氏兄弟高兴。
“安国如今千疮百孔,百姓怨声载道,思诚做了皇帝又能扭转乾坤么?”柳思诚叹了口气。
厉无芒无言以对。
“江山易主也不是柳氏一家,思诚与天顺商量了,他愿意将帝位禅让与你。起码安国不至于山河破碎。柳氏家族也能够保全。”柳思诚说完看着厉无芒。
厉无芒未曾想到柳思诚如此一说。“这可万万使不得,我怎能夺先生祖业。”
柳思诚慢悠悠的道:“无芒,柳氏是祖业你不受也不知落入何人之手,况原来助天顺篡位的大臣,位高权重,把持朝纲,互相倾轧。天顺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加之长年用兵,民生凋敝国库空虚。天顺朝岌岌可危矣。”
厉无芒点点头。
柳思诚接着道:“无芒在西部起事,只是三千六寨军,何以能以一己之力占了九州?虽说无芒是修仙者,无人能敌,但究其原因还是安国上下不齐心,各怀鬼胎罢了。”
“禅让与先生如何?”
柳思诚摇摇头。“北三州更是不堪,思诚即位后,张望一干人都以开国元勋自居。只图享乐不思进取,北三州人口少,又要养近百万人马,其中甘苦唯我自知。料也不能持久。”
“先生,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厉无芒不愿接受禅让,用从长计议来推脱。
柳思诚叹口气。“无芒,此事还要从速才好,安国与北三州的旧臣,安享富贵,怎能容忍我兄弟俩禅让。利欲熏心之辈,多有可能铤而走险,思诚与天顺防不胜防,怕有不测。”
厉无芒没有想到这一层。“先生,怎会如此凶险?”
柳思诚一笑。“自古如此,莫名其妙死去的帝王有不少呢,先皇乾泰前鉴不远。”
厉无芒想了想。“让无芒考虑一下。”
柳思诚道:“无芒,思诚知你不贪恋这权势,为天下苍生计,你就受了吧。思诚先回去与天顺商议,具体事过十多天告诉你。”
厉无芒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没有做声。
过了两日,易名相来见厉无芒,御书房没有外人,易名相也放得开些,没有拘泥君臣之礼。
“大哥,理国皇帝欲发兵五十万,讨伐琏王,琏王来了使者,说是情愿归顺独国。”
厉无芒一笑。“琏王是不敌理国朝廷的军马,权宜之计而已。”
“那怎么回复使者?”易名相也有些担心。
“你告诉琏王使者,归顺独国琏王的封地只有一县,寓兵于农,抑制豪强等等都按独国的规制,若果愿意,再来回话。”
“大哥,独国要为了琏王与理国开战?”易名相不愿百姓受兵燹之苦。
“独国太小,为安国与理国所压制,如今安国自顾不暇,理国是最大的威胁。若是收了琏王五个州,就不担心理国不利于独国了。”厉无芒没有回答开战的事。
“大哥远见卓识,名相让兵部准备人马。”
厉无芒一笑“不必着急。”
“大哥,独国寓兵于农,召集五十万人马要两天时间呢。”易名相不敢大意。
“理国以西靠大莽山,与蛮荒十几个小部族相交,以往多有冲突,前几十年理国皇帝与蛮荒部族修好,每年都有些布匹粮食赠与部族大王。那块蛮荒土地的十几个部族,最近加入了由乃、号痕的联盟。你着人去找庆豪与古柯、里勒。让他们写信给理国皇帝,以联盟如今的势力,理国皇帝必不敢轻举妄动。”厉无芒打的是蛮荒部族的主意。
第二日,易名相来回话:“大哥,琏王的使者到了,说琏王愿尊大哥为皇帝,所有一切以独国皇帝陛下说的为准,琏王无条件接受。”
厉无芒点点头。“部族派人去了么?”
“已经去了。”
过来几日,有消息传来,理国朝廷的兵马行至半途,退了回去。易名相在高州款待了来觐见独国大同皇帝的琏王。席间双方谈妥了独国接受琏王封地的具体事宜。
次日早朝,易名相出班躬身一礼。
“启禀皇上,昨日琏王到了,臣奉旨以与他商量了交接事宜,原琏王封地五州,人口六千万,兵马四十余万。按以往的做法,交接要三十日。”
“琏王的官员如何安排?”
“启禀皇上,琏王时的官吏多数是理国朝廷委任的,琏王将他们都驱逐了,留下的人是不愿回理国的。琏王与他们交了底,不在独国入仕,都答应了。”
“文官也还好办,武职如何善后?”厉无芒对这些将军不太放心。
“军中有数十将军,多是琏王的旧人,有些是理国敕封了侯爵的。琏王变卖了田产,每人赠送了数量不菲的银两。也办妥当了。”易名相据实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