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太子误会了,朝政如何不是我能干涉的,然而事关我的夫君,我必然要弄清楚别人为什么要害他。我说的只是自己的猜测,也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啊,你这么心虚做什么?难道是?”钟晴的语调提高了起来,就那么瞪着他。
北堂逸清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钟晴如此咄咄逼人,她怎么舍得对他这样,凭什么!
皇上的眸光变得深邃了起来,很显然之前钟晴那番话在他的心里也留下了疑问,心里对西凉人更是厌恶了几分,冷声说道,“西凉太子若是不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西凉和云国联姻作废!”
他真的动怒了,麒儿那个孩子,他疼得跟命根子一样,怎么能让人陷害至此。
北堂逸清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涨,看来此事若是不推出一个替死鬼来是不可能善终了,他回头目光在使臣团里扫了一圈,骇然的冷光藏在温润的表象之下,最后在北堂妍蕾的脸上停顿了一秒,若无其事的移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是谁给皇太孙下毒,自己站出来,否则不要怪本王翻脸无情!”
阴森寒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带着一股无情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没有人说话,在死亡的面前,谁也不想做替死鬼。
“再问一遍,究竟是谁给皇太孙下毒?”
依然是一片寂静,钟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对皇上说道,“皇上,看来西凉太子是找不到那个下毒的人了呢,怎么办?”
“将他们全部打入监狱,谋害皇嗣决不轻饶!”皇上显然也失去了耐性,沉声喝道。
“皇上,再给本王半柱香的时间,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下毒的凶手现出原形!”北堂逸清脸上没有半点惊恐,再次争取时间。
“最后半柱香时间,若是揪不出下毒的凶手,休怪朕翻脸无情。”
北堂逸清点头,面上依然一副温文尔雅般的微笑,“本王能体谅皇上的心情,也愿意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然而他心里气得快要吐血了,他没想到钟晴的反击竟然如此迅猛,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是铁了心想要将他置之于死地。钟晴啊钟晴,你果然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我入骨的女人,你这样心狠手辣,连我都害怕。
“没人承认对吗?那就别怪本王不顾念往日情义了。云国皇上,不然让御医帮忙分辨,看究竟是谁在皇太孙的身上下毒。”北堂逸清一脸心痛豁出去的样子。
“钟晴,这种毒药下毒的人沾上,会留下痕迹吗?”皇上看着她发问道。
“下毒的人指甲若是沾染上这种毒药,用仙女草的汁水涂在上面,会变成紫色,想要揪出那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钟晴老老实实的答道。
“御医,去弄仙女草的汁水来,涂在西凉使者的指甲上,将毒害皇太孙的凶手揪出来。”皇上斩钉截铁的命令道,谁敢害他的孙儿,他要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御医去准备了,钟晴沉着脸瞪着北堂逸清,那样子像是要和他争得你死我活一样。
北堂逸清眼底流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无所畏惧的迎着她的视线,倒是让钟晴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这副笃定的样子,难道想好了退路了吗?
娄飒,果然是狡兔三窟,就算如此,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不信你就等着瞧!
她的预感没有错,当云国的御医将仙女草的汁水涂在西凉使者指甲上,半刻钟之后,北堂逸清的指甲没有变成紫色,反而是北堂妍蕾的指甲变色了。
萧菲雪瞪着北堂妍蕾的样子几乎要杀人,“竟然是你,毒妇,麒儿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你去死啊!”
情绪激动的太子妃抢过侍卫手中的剑对准北堂妍蕾的心脏,恨不得一剑将她的心挖出来看是不是黑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父皇,杀了她!”萧菲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最后的理智请求皇上。麒儿是她的命,谁想要害她的儿子,她就跟那个人拼命!
北堂妍蕾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片空白,她怎么都想不到毒药竟然会在她的指甲上。
“妍蕾公主,你为什么要害皇太孙?”
皇后压抑着怒气问道,她真的恨死这个女人了,差一点麒儿就要被毒药害死了,若不是钟晴解毒及时,后果不堪设想。这样蛇蝎心肠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的女人,干脆弄死算了。
“不是我,我没有下毒,皇太孙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北堂妍蕾被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袭来,几乎要将她摧毁,她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没事我毒害皇太孙做什么。这些毒药也不是我弄来的,我对毒药一窍不通。”
她急得眼泪直掉,害怕得血液逆流,差点昏过去。
“证据确凿的事情,难道还能抵赖吗?这些毒药是从西凉的行馆里找出来的,御医也证实了是毒害皇太孙的药,你还狡辩。”
萧菲雪朝着她恨声说道,真的快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父皇,母后,一定要严惩她给麒儿一个交代。麒儿那么小,又没有得罪过她,她怎么能这样对麒儿。”
西凉的使者恨死了北堂妍蕾,都是这个女人连累了他们,若是他们丢了性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女人。
“西凉太子,贵国公主犯下这样的重罪,你打算如何处理,如何给云国一个交代?”皇上眯起眼睛,眼底迸射出锐利的光芒,周身笼罩着寒冷危险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北堂逸清失望又心疼的看了一眼北堂妍蕾,愧疚的说道,“皇妹,你怎么能这么糊涂,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就算你心里恨睿亲王和睿亲王妃,也不能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陷害他们,连累无辜的人啊。你这样皇兄真的很心痛。”
说着,他眼眶红了,极力的压抑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你铸成大错,皇兄也保不了你了,很抱歉。”
他哽咽着低下头平复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眼底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云国皇上,妍蕾皇妹犯下如此大错,按照云国的刑律处理吧。”
“太子皇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北堂妍蕾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死神的双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随时都有可能将她的性命夺走,她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想死,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理应受到世人的膜拜,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不可以这样的。
“谋害皇嗣,按照云国的律法理应处以车裂之刑,然而念在你是西凉公主身份尊贵的份上,留你一条全尸。”
嗜血寒冷的声音从皇上的嘴里吐出来,直直的宣判了北堂妍蕾的死刑,敢陷害皇太孙,就要承受得起后果。
毒酒很快就被端上来了,太监面无表情的说道,“公主,请自行了断。”
北堂妍蕾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就是不肯赴死,“我没有毒害皇太孙,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她的话,在云国人的耳朵里就只当是垂死挣扎,根本激不起半点同情。
“公主,请你自行了断,不要逼迫朕让人动手!”皇上严厉又带着怒火的声音袭来。
北堂妍蕾心底一片凄凉,求救的看向西凉的众人,没有人肯对她伸出援手,她最后目光落在北堂逸清的脸上,后者低垂着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然而凉薄的嘴唇却微微翘起,像是在微笑一般。
忽然之间,像是一道闪电从北堂妍蕾的脑海里划过,她反应了过来,猛的打翻了那杯毒酒,激动的指着北堂逸清,咬着牙恨声说道,“你才是毒害皇太孙的罪魁祸首,北堂逸清,你好歹毒的心思,竟然将这一切推到我的头上来!”
话音落下,所有人又是大吃一惊,这事情怎么没完没了了?怎么下毒的又变成北堂逸清了。
北堂妍蕾还想说下去,然而喉咙忽然开始火辣辣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北堂逸清眼底有一抹意外,更多的是伤心,低低的说道,“皇妹,你不想死,皇兄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能胡乱的栽赃嫁祸啊。皇兄和睿亲王又没有仇恨,干嘛要害他。你不是一直说你最恨的人是睿亲王妃吗,其实何必呢,是你技不如人被人打败了,也不是王妃的错。做人豁达一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就是太好强了。”
北堂妍蕾想要说出北堂逸清的秘密来,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急得满头大汗,看在萧菲雪和云国大臣的眼睛里,就是心虚和百口莫辩。
“好了,朕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谁也避免不了。公主,你自行了断吧。”
皇上不耐烦的说道,这件事情已经持续得太久了,久到他不想再拖延了,“西凉太子,若是她不肯赴死,你来帮她一把。”
北堂妍蕾逃命般的朝着太和殿门口冲出去,却被云国武功高强的侍卫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两腿一软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北堂逸清愧疚的冲着皇上点点头,走到北堂妍蕾的面前,将毒酒递到她唇边,心痛的说道,“皇妹,皇兄真的很抱歉,救不了你了,你到了地底下不要怨怪皇兄。皇兄会好好安葬了你的。”
说完他的眼泪掉落了下来,忍痛捏着北堂妍蕾的下颚,将毒酒灌到她的嘴里。
北堂妍蕾捂着灼般疼痛的脖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很快的,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瞳孔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很抱歉给云国皇上带来了那么多麻烦,睿亲王妃,在下向睿亲王和王妃道歉。我们也不知道妍蕾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北堂逸清的态度放得很低,就是皇上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即使心里还有怨气,也只能就此揭过去了。
钟晴冷眼瞧着这一切,心底的怒火控制不住蹭蹭的往上窜,到底是心机深沉,狡诈阴险的娄飒,她这样的突然袭击都能让他躲过去,还找了一个替死鬼。这个男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再难对付,她也不会放弃。
北堂妍蕾的尸体被拖了下去,太和殿内又恢复了寂静,没有人说话。
淑妃和上官衡脸色难看得像是要杀人一样,钟晴这个毒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个女人绝对留不得了!
就在这时,钟晴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眼底的嘲讽意味是那么的明显,你们想赢,想要把南宫墨和我当成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除去,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皇上,既然已经洗刷了南宫墨谋害皇太孙的清白,那么他让属下劫狱越狱的动机也就不存在了,不知道臣妇说的话是否有道理。还有,齐王之前血口喷人,污蔑南宫墨想要夺了皇位,是不是应该向南宫墨道歉?”
钟晴清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落在众人的耳朵里,那些原本叫嚣得最凶最想折腾她的大臣们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狼狈得不成样子。
上官卓对于钟晴的挑衅,气得一口老血涌上来,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得理不饶人的贱人!
“卓儿,这件事情的确是你不对,等墨儿出来,你亲自跟他道歉吧。朕看你说话不经过脑子,最近手头的事情放一些给墨儿,你多留一点时间在家里修身养性。”
皇上脸色温和,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上官卓呕得快要吐血了,也只能应下来。
钟晴挑衅的瞪着淑妃,上官衡,上官卓,想要谋夺皇位,想要除掉她和南宫墨,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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