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绕月,柔光泛红,显得无比妖异。
瑰城城墙之上,箭矢如暴雨般接连朝那墙外射去,数人中箭,惨呼倒地失去战力。
数名黄衣通灵修行者飞临那城墙之上,持刀猛砍,鲜血四溅。
只闻一声冷哼,人影杀入那人群之中,寒光乍现,那数名黄衣男子顿时人首两分,血涌如柱,死得不能再死。
人身现来,白衣胜雪,沉声道:“这培家贼子,还真当我冰霜郡无人吗。”
观这中年男子,黑发披肩,皱纹如刀,看来温文尔雅,可一出手,便有数条人命丧于他手,威压自来,予人不怒自威之感。
此人便是瑰城之主,孝礼。四十出头便已为第二大城主,可见其实力定是高人一等。当年拜在凌沐阳手下,不过二十便入忘情境,再十年成就地元之境,可谓是这冰霜郡之中风头最甚的人物。
数日前,玉龙城传来消息,家主殉城,依孝礼重孝的性子,必会前去奔丧,但他除了一夜宿醉之外,并无别的动作,并命城中数千城卫连夜严加盘查,将灾民统一安置,且实行宵禁。
这一切举动都证明他是一个极有远见之人,似乎嗅出一丝阴谋。果不齐然,就在几日前,这瑰城突然被近两万厚土地郡贼子给团团围住,随后便对这瑰城一阵狂轰猛打。
若不是孝礼有先见之名,这瑰城何以能顶到现在,只怕早已是城毁人亡。
此时,孝礼望着那人山人海,皱眉不已经,左右各立一年轻男子,毫无惧意。闻孝礼叹道:“两位闲侄,还是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城吧?”
其中一人果断言道:“父亲令我等火速驰援。现在瑰城之围未解,培家贼子尚未死尽,城中尚有我木家六千精锐,随时可以调用,我们为何要走?”
这二人正是木宛晶两位兄长,多日前木焐突然下令,让这木从焕与木从烁两兄弟带上族中精锐,赶往冰霜郡,驰援瑰城。
先前两兄弟还不以为然,不想领人来此之时。正巧碰上那培家族众围城,二人不得不配服家主的先见之明。当即杀出一条血路,冲入城中。多日来木家这六千精锐便作为后备之力,隐忍不发,未伤一人。
现下这孝礼竟叫他们带着人离开,他二人又怎会想通个中关键,说什么也不肯走。
孝礼叹道:“师父身死,我不能送他最后一程,本以为可以守住这瑰城。不想仍难逃过一劫。现下这冰霜群各城拥人自重,加之孝某多年来特立独行,只怕他们正等着看老夫的笑话吧。二位闲侄若不速速离开,只怕是走不了了!”
木从焕言道:“孝叔何出此言?我木家儿郎生不畏死。个个悍勇,即便不敌这此贼子,亦能与其拼个鱼死网破。”
孝礼深吸一口,言道:“木家与凌家联姻。两郡本是一家人,我又岂能让你二人泥足深陷,前些日子你木家亦是连番大战。死伤无数,现下竟分神来我冰霜郡,这与做茧自缚有何分别?这培家之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家主归天之时方才来袭,这一切看似偶然,实则非是如此,我想有人非常乐意见得你木家族众深陷于此。”
木从焕兄弟俩顿时冷汗齐流,虽然木家家底丰实,可此次前来几乎带来了一半的精锐,尽数通灵境以上。若此时金水两家突发奇袭,那木家必然会身陷水火之中。
木从焕犹豫不决,若是走了便为不义,若是不走,木家必然有难,当下心急如焚,沉吟不语。
此时,有人放声大笑,声若洪钟,徐徐言道:“木冰两家果然是亲家,木焐那老贼竟然会使人前来相助,老夫不虚此行啊!”
孝礼闻言心中一惊,凉气倒吸,片刻之后方才言道:“培家主亲来,孝某未曾远迎,还望培家主恕罪!”
只见一位黄袍老者凌立当空,金发黄须随舞飘飞,双颊凹陷,骨瘦如柴。
此人正是当今厚土郡之主,培元庆,一身土灵之气使得出神入化,有移山填海之威,乾坤十大高手之中,他能排第四,而前一位正是那生死不知的凌沐阳。
培无庆哼道:“孝礼你既知失礼,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放我培家儿郎入城?”
孝礼微微一笑,朝那培元庆抱手言道:“培家主若将城外人等撤去,孝某定然开门迎宾,与培家主痛饮三天三夜!”
培元庆面色转阴,冷言道:“既然你孝礼不识抬举,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只见那培元庆轰然落地,那攻城之人见得家主亲临,纷纷退往两旁,让出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