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人群之外,一人身着白衣,亭亭玉立于风中。
微风带起她的裙尾絮,衣袂翩翩宛如谪仙,只是那雪白的额间。却有一抹耀眼的红,似珠玉般镶嵌在眉间。
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陌染!”
两个字脱口而出!
他顾不得百姓还跪在前方,猛地喊了一声。一甩马绳,人已经不管不顾地施展轻功疾奔过去!
可是等他到达时,那人却早已消失,彷佛从未出现过。
”战王!”随他赶来的部下焦急询问,”可是现了什么?”
燕乐晟苦恼地捏着眉心,摆手淡淡道:”无事,许是我太累,眼花了。”
部下不再多问,下马拱手道:”城中百姓都已安置妥当,大军暂时仍扎营在城外。另,以郑宝才为的一批奸臣邪佞,都已悉数关押在一处,等候落。只是独独不见了凤疏烈和赵琅坤,南燕的玺印也不在宫中。想必他们早已从水门潜逃。”他将手中的一册名单展开,询问道:”这是武陵城中声名较好的官员,按战王您之前的吩咐,稍作安抚之后,全部继续留任......战王,您看是否需要过目?”
燕乐晟难掩满目的疲惫,挥手道:”不必了。让林肃自去安排吧。”
部下退走后,他敛去眸中神色,缓缓在原地踱了几步,微吸一口气,仿佛还能闻到那熟悉的清甜气息,又不禁泛起一阵苦笑。
摇摇头。牵着马。独自走出了武陵城门。
城外,天地苍凉,秋色浓郁。
抬头望去,东边已经缓缓升起了鱼肚白色。
黎明,再一次降临这苦难的人世间。
***
”他破了武陵城。”
山林中一间简陋的四合院里,女子一身如雪白衣,端坐堂屋主位。
只见她一张清秀芙蓉面,面容姣好如画,雪白的额间一滴朱砂泪状胎记,如同珠玉般镶嵌在柳眉之间。身姿婀娜飘逸,气质出尘。如云外仙客,却难掩眉宇间淡淡的愁绪。
面对旁人的追问,她神色肯定地又重复了一句,”是的,只用了五日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无比震惊。
”武陵城墙素以坚固著称!又是凤疏烈亲自镇守的都城......凤疏烈此人,半生戎马。作战经验十分老辣!怎么会,短短五日时间就被战王给攻破了呢?”
女子一扬眉,”我早说过,战王此人十分了得!一个区区的武陵凤氏,根本奈何不了他!”
她话音刚落,客座上一人忽然站起,大着胆子道:”阁主何以对北燕战王如此熟悉?难不成,你们曾有交情?!”
问到最后,语气也不自觉犀利了几分。
然而女子并不恼,只是轻笑望着他,嘴角蕴着一抹复杂莫名的深意,道:”绛色坛坛主,这是在怀疑本阁主......暗中和北燕重臣往来密切?”他史亩扛。
那人冷哼一声,”我可没说!只是我们绛色坛逍遥自在惯了,不喜欢跟这些迂腐做派的官员打交道!”
”逍遥自在惯了?”那女子一阵冷笑,气势徒然森冷了几分,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从前没人管教你们!今日你们四坛,即已重新回归琉璃阁本阁主治下,那么从今以后,本阁主喜欢什么,你们就必须喜欢什么!”
女子的突然难,顿时让站起的那人闭上了嘴,却是满脸不甘心。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主位旁,一位躬身站着的老妈妈,赶紧堆起笑脸出来打圆场,道:”阁主伤势刚刚康复,不易动怒!”
又递过去一杯茶,示意她喝下去消消气,才又笑着续道:”方才阁主说到,你在大军之中看到了一个和肃哥儿长相相似的人......那人可是他?”
女子摇摇头,”城中太乱,我寻不到机会上前与他攀谈。是以尚不确定。”
绛色坛那人一听林肃的名字,顿时气消了一半,粗犷的眉目染上一层担忧,道:”那日他与我们马队分别,说是要去寻战王。但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不曾收到他的消息。兴许阁主在城中看到的那人,就是他也说不定!要不要属下派人进城......”
女子看着他双眸中升起的一股子兴奋难抑的亮光,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古怪恶心的想法,毫不犹豫拒绝了,”不成。我有别的任务给你。”
男子顿时颓靡了一半,犹自不甘心地还想开口。
女子冷哼一声制止了他,”虞一龙!如今放眼琉璃阁,就只有你们绛色坛中保留着几个驯马高手!如今要事当前,马队担当着重任,如何能任由你不顾大局,肆意妄为!”
名唤虞一龙的男子,只好压抑住失望的神色,颓然坐回了凳子上。
这时,女子才开始有条不紊地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