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和戴春风虽然是一脸疲惫,却也掩盖不了心里的一股子兴奋劲。
“小胡,小戴。”江山笑容温和,称呼也变得异常的亲切:“咱们小酒小菜,把酒庆祝一下如何?”
江山,胡宗南,戴春风三个落座在丰盛的筵席前,一边随意小酒轻酌,一边开始了闲谈。
胡宗南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山的脸色道:“大哥,我一直在想九爷走的时候,把安徽会馆所有的现金全部拿去补贴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事业,可谓是破家为国了。帮会的运行是要钱的。这……这终究不是事儿呀!”
“李老头儿的事情办了,就会有一笔钱入账了!”江山将手中酒一口抽干,“干那件事情,我需要三个人,没有别的要求,主要是忠诚问题,需要绝对的可靠。小戴。这件事我交给你了,明天,我就要见到人。”
江山盯了一眼戴春风没有言声了。
戴春风答应一声:“是!”
江山没有说怎么干,戴春风也知趣的没有问。
干这种事情,江山不要动脑筋也知道戴春风更适合。
具体怎么动手,江山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他要用这个计划好好震慑一下未来的特务王!
江山向他们举杯,说道:“小胡,小戴。你们又是怎么认识九爷的?”
江山对这个问题还是很好奇的。
胡宗南笑笑,指着戴春风道:“我是他介绍进的斧头帮。”
“我第一次碰到九爷,”戴春风喝了两杯忽然变得感性起来:“那是去年。我从江山县的乡下跑出来,初时在浙江军阀周凤歧麾下当勤务兵,后因为过不惯严格的丘八生活,只身闯荡上海滩,在十里洋场混个日子。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我当时,正在上海走投无路、讨食无门的时候……”
那是去年的夏天,在十里洋场的上海的大街上。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阴天,正在南京路上一副流浪汉落魄造型的戴春风,忽然被迎面飞驰而来的小轿车当头一撞,立刻扑倒在马路上。
当时,戴春风已经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满面枯黄的他被飞驰而来的轿车撞倒在马路牙子上,立刻满面鲜血,猝然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从马路另一侧驶来一辆人力洋车,车上坐着位穿马褂长袍的士绅。他就是当时在上海难已小有名气的安徽人王亚樵。当他发现一个乞丐被车撞昏,许多行人围在那里唏嘘不禁的时候,王亚樵马上跳下车来,向另一辆洋车招了招手,说:“来呀,帮帮忙,大家都是贫苦人出身。怎么能看着一个后生这样丧命呢?”
那车夫得了王亚樵的钞票,马上将受了重伤的戴春风抱上洋车,火速送进了一家教会医院。戴春风在那家医院里整整昏睡两天两夜。后来他大难不死,终于被救醒来。
戴春风始终没有淡忘那场可怕的车祸。他记得大难不死以后,曾问过身边的医生:“是何人救了我的性命?”
医生告诉戴春风说:“你的命大,如果当时不是遇上安徽的王九爷,也许你这小命早就没了。是王九爷大发善心,为你雇来的车,送到医院后又是九爷出了药费,你小子可要记着,王九爷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王九爷?”那时的戴春风尚不知道恩人是谁。
医生说道:“怎么,你在上海滩上混,居然连王九爷也不知道?他就是斧头帮的首领王亚樵啊!”
“王亚樵?!”戴春风大吃一惊,他虽然那时只是上海滩上一个无名之辈,以沿街乞讨为生,但是,他却早就对王亚樵的大名多有耳闻。如今听说临危相救的人,居然就是那人见人怕的斧头帮帮主,戴春风那双绝望的眼睛忽然亮了。他心中狂喜,口中喃喃地说道:“天助我也!我要找王九爷去!”
戴春风去找王亚樵,王亚樵也真给他一个机会。
就是从那天起,戴春风在王亚樵的安徵会馆里当了个斧头帮的小门徒。后来,由于王亚樵见戴春风不仅有逢迎人的本事,且又俱备帮派人物中必不可少的精明冷漠,所以就格外看重他。特别让王亚樵感到吃惊的是,戴春风那时虽只在斧头帮里只是个夫足轻重的小门徒,可是他却有着非凡的胆识。两人甚至好色的特点也几乎模一样。真是猩猩惜猩猩,王亚樵后来不仅给戴春风提拔了要职,又和这小瘪三出身的戴春风喋血为盟,成了有八拜之交,换帖子磕头的把兄弟。这是戴春风当初来上海安徽会馆投奔王亚樵时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
“九爷不仅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
戴春风眼中是闪着脉脉恩情说的这个故事。
江山目光复杂的看着像是在用良心发自肺腑说话的戴春风。
记得王亚樵后来好像是死在他手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