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姜明月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悄声说道:“姑娘,薛镜月来了。我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她便说是你的朋友,特来看望。”
“哦?”端木幽凝挑了挑眉,接着取过面纱戴好,“让她进来。”
姜明月点头而出,端木幽凝刚刚把自己调整到失忆的状态,薛镜月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端木小姐,你还好吧?一别两年,我们都很担心你!”
薛镜月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眼神比两年前更加深沉了几分。此时的她满脸焦急,还有几分难辨真假的惊喜,仿佛故友重逢一般。
端木幽凝不动声色,早已起身敛衽作礼:“这位姑娘是……”
“端木小姐,我是镜月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薛镜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踏上一步说着,“我听孤云哥哥说你已不记得从前的事,还不敢相信,原来是真的?”
端木幽凝歉然地摇了摇头:“抱歉得很,我确实忘记了从前的事。你方才叫湛王哥哥,这么说你是他的妹妹?”
薛镜月一愣,眼中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却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和孤云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是兄妹相称的。端木小姐,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还为我治过病,我一直感激得很呢!”
端木幽凝仔细地看了她片刻,依然摇头:“让姑娘失望了,我实在记不起来。”
“无妨无妨!”薛镜月连忙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端木小姐平安归来,十分欣慰,这才赶来看望,冒昧之处,还请端木小姐多多原谅!”
端木幽凝客气几句,请她落座,又吩咐姜明月奉了茶来。喝了几口茶,又闲聊几句,薛镜月突然说道:“对了,端木小姐,这段时间我又感觉身体不适,能否劳您瞧瞧我是不是旧病复发了?”
端木幽凝刚要点头,却突然心念电转,故意装作十分迷茫:“不知薛姑娘说的旧病是指……”
薛镜月眼中光芒一闪,这才满脸恍然:“你瞧我,又忘记端木小姐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便是干燥症啊,两年前若不是您妙手回春,我还未必能活到今日呢!”
“原来如此。”端木幽凝点头,“既如此,我先为薛姑娘试试脉。幸亏我记忆虽失,医术却还在。”
试过脉,她含笑开口:“姑娘只管放心,并非旧病复发,只是肝火有些旺而已,吃几服药便没事了。”
说着她开了药方,递到了薛镜月面前。薛镜月接过,连连称谢,并起身告辞,临走前看了端木幽凝一眼,欲言又止。
将她送出门,姜明月忍不住哼了一声:“薛镜月心机够重的,居然敢试探姑娘。方才姑娘若表示知道她的旧病是什么,那可就糟了。”
“嗯。”端木幽凝淡然一笑,“我反应若是稍慢一点,便被她看出破绽了。不过我平安归来,她必定极为失望。”
姜明月愣了一下:“姑娘是说,当年她是故意将真相透露给你的?”
端木幽凝又笑了笑:“当初她说因为我治好了她的病,她不忍心看我继续被骗才告诉我真相,但反过来一想,焉知她不是想趁机拆散我和湛王,好趁虚而入?”
姜明月点头:“有道理。毕竟之前湛王是为了她才与皇上闹翻,可是如今姑娘取代了她的位置,她自然不甘心。”
端木幽凝眸中光芒闪烁,却并不打算与姜明月多说。姜明月机灵似鬼,居然立刻发现了问题:“姑娘,你笑得好奇怪,莫非……此事另有内情?”
端木幽凝只得点头:“嗯。不过与我为何那么容易便原谅湛王的欺骗一样,还是不便多说的秘密……”
“明白,姑娘不必解释。”姜明月连连点头,倒是毫不在意,“不过姑娘失踪两年,湛王却不曾与薛镜月破镜重圆,足见他心中只有姑娘,薛镜月玩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端木幽凝笑了笑:“这一点我从来不曾担心过,不过薛镜月此人不简单,以后你若与她遇到,一定小心应付。”
几日后黄昏之时,公干归来的东凌孤云脸色阴沉地来到幽凝轩,坐在床前不语。端木幽凝侧头看着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事情不顺利?”
东凌孤云冷笑:“你以为那夜的事能瞒过我?居然报喜不报忧,你当你很聪明吗?”
想起自己之前几次传书都说一切安好,端木幽凝不由吐了吐舌头:“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何况我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