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送來阵阵桂花的香气。
看看院中怒放的菊花,端木幽凝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不知不觉间,离开玉麟国已经两年。自从冷秋波被册立为后,这一年多來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正是她最想要的生活。就连原本伤她最深的那个人,似乎也渐渐淡忘了。
“姑娘,你在瞧什么呢?”姜明月自宫外回來,手中提着一个小篮子。
端木幽凝收回目光:“沒什么,都准备好了?”
明日便是重阳节,端木幽凝虽然心淡如水,姜明月却兴致勃勃,出宫采办了一些物品,还采了些茱萸、艾草回來。
放下篮子,她点头答应:“嗯,差不多了。好歹是重阳佳节,总要意思意思的。不过姑娘,你猜我在街上看到谁了?”
端木幽凝回头看她一眼:“谁?”
“六绝公子,沈少白。”姜明月回答,“我猜他应该是到天龙国來做生意,正与城中几个粮商在酒楼内饮酒畅谈。”
端木幽凝目光一闪:“他看到你了?认出你了吗?”
“应该沒有,”姜明月摇头,“当时他在二楼,我从楼下拐角处经过,不经意间看到他的,他并不曾低头。”
“那就好。”端木幽凝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沈少白双目如电,虽然你易容术极为高明,也难保不会露出丝毫破绽。所以这几日你还是尽量少出去,免得惹麻烦。”
姜明月答应一声,刚要提着篮子入内准备,索天漓已迎面而來,含笑打了声招呼:“姑娘,明月。”
端木幽凝点头:“有事?”
“沒什么,过來看看你们。”索天漓笑笑,“姑娘,明日便是重阳佳节,父皇会在宫中设宴,你也去喝一杯?”
端木幽凝摇头:“不了,你只管去你的,不必担心我们。”
“就知道你一定不去。”索天漓毫不意外,“其实我也不爱热闹,正好父皇去陪群臣,我來陪你们。”
端木幽凝不置可否,情绪却沒來由地有些低落。索天漓也知道是明日的重阳节勾起了她的思乡情,心中也有些发紧,便想着随意说些什么冲淡她的乡愁,故意拿出了一副轻松的口吻:“姑娘,方才父皇跟我说,玉麟与鸣凤两国的使者团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半个月就会抵达……”
话说了一半他便开始后悔: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此时提及玉麟国,尤其是提及使者团,岂不是更会勾起端木幽凝的伤心事?
果然,端木幽凝的眸子立刻一黯,面上神情倒是沒有多少变化:“是吗?怎么这么快?感觉上一次三国盛会仿佛就在昨天,眨眼却已是两年了。”
见她还算平静,索天漓悄悄松了口气:“是啊!父皇还说将一切事宜交给我和天沐处理,决不能慢待了两国使者。”
端木幽凝闻言,似乎刚刚反应过來,身躯也跟着微微一僵:“他……会不会來?他若是要來,我必须离开。”
索天漓暗中一叹,摇了摇头:“我们接到的名单上沒有他,姑娘不必担心。何况此处十分幽静,不经允许谁也不许乱闯,不会有人认出姑娘的。”
端木幽凝点头:“那就好。”
夜,渐渐深沉。
伺候端木幽凝上了床,姜明月也回房歇息。挥手灭了烛火,她却了无睡意,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屋顶突然传來一阵轻至极致的脚步声,宛如猫儿悄然路过,若非她内功已臻化境,根本不可能听到!
挑唇勾出一抹无声的冷笑,她继续安静地躺着。來人走到近处,突然停下呆了片刻,确定沒有惊动任何人之后才从屋顶飞掠而下。
又过了片刻,來人靠近了窗前,却并不曾急着入内,从他几乎轻不可闻的呼吸声來看,同样是个绝顶高手。端木幽凝依然毫无反应,故意将呼吸放得十分粗重,甚至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來人站在窗前,居然也沒有任何举动,好一会儿之后才飞身而起,一阵飞檐走壁迅速消失了,,巴巴地跑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端木幽凝睡觉?
只不过沒有人知道,出了皇宫之后那人便取下了蒙面巾,正是六绝公子沈少白。遥望着谢客斋的方向,他眉头紧皱:难道他们都猜错了,这个医术高绝的人并不是端木幽凝?否则自己已经靠得那么近了,为何她还是沒有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