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索天漓苦笑起来,“姑娘,不用怀疑,我的心魔就是你,端木幽凝!”
刹那间,三人都静了下来,不只是端木幽凝,就连姜明月都张口结舌,半晌无言!
许久之后,端木幽凝才吐出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我在悬崖边救了你,反而因此成为你的心魔?”
“不是的,姑娘,”索天漓摇头,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渴慕,“其实那并非我们第一次见面,很久以前我就曾见过你,只是看来你并不记得。”
端木幽凝微微皱眉,在脑海中仔细回忆,却始终没有任何印象:“我确实不记得,是在何时何地?”
索天漓苦笑:“姑娘,你可还记得你大约五六岁时,有一次曾在街市上走失,独自一人哭得毫不凄惨?”
“记得。”端木幽凝毫不犹豫地点头,“原本以为那是意外,但后来才知道是大娘存心害我,幸亏被一个男孩儿……啊!寻欢!难道你就是……”
“不错,是我,”索天漓语出惊人,“姑娘,我就是那个把你送回家的男孩儿!而那一次,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端木幽凝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震惊而无语!原来两人之间的渊源由来已久,远比她以为得要早得多!
“想不到吧?”索天漓微笑,眉宇之间贵气闪现,“当时我恰好在玉麟国游历,看到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娃娃在街头哇哇大哭,说不出的惹人怜惜,因此便主动上前询问,并将你送回了家中。然而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无法忘记你的样子。”
端木幽凝又倒退一步:“怎么可能?那时你也不过十岁左右……”
“是。”索天漓点头,愁眉微锁,“那个时候我尚且年幼,根本不知这代表了什么,只是觉得白天黑夜地想着你似乎很可怕,便逃命似的离开玉麟国回到了这里,以为如此一来便会忘了你。谁知道越是想忘记,便越是如跗骨之蛆,搅得我寝食难安。”
这岂不就是相思?唯有相思才会深入骨髓,挥之不去,上穷碧落下黄泉。可一个十岁的孩子,难道也会被相思所苦吗?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慢慢点了点头,端木幽凝总算镇定了些:“也就是说,你之所以小小年纪便常年在珈华寺修行,也是为了我?”
“对。”索天漓点头,“无法忘记你的样子,我又不敢对任何人说,便到佛前寻求宁静。父皇听说我要去珈华寺修行,自然也吃了一惊,问我为什么。我便告诉他心魔难除,他又问我心魔是什么,我不肯说,他也不愿逼我太紧,只好同意。于是,我在珈华寺一呆就是近十年。”
端木幽凝抿唇,转头看了姜明月一眼:“难怪很少有人知道你成年之后的样子。那你可曾告诉法严大师你的心魔是什么?”
“没有,”索天漓摇了摇头,略略有些赧然,“不过法严大师似乎看出了缘由,常对我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类的话,我也拼命诵经念佛,以求将你忘记,重获心灵宁静。”
端木幽凝不自觉地扶额:“很显然,你失败了。”
“是。”索天漓坦然点头,神情间却满是苦闷,“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却根本未能将心魔驱除,便决定去玉麟国找你。虽然我也不知道找到你之后又能怎么样,但我还是去了。谁知一打听才知道你居然坠落悬崖,生死未卜,我简直如同五雷轰顶,怎么也不肯相信你已不在人世,便跑去找你。”
也就是说,索天漓出现在那个悬崖边根本不是巧合。端木幽凝恍然:“怪不得当日我从崖底脱身之后,在草丛中看到你便觉得你气质过人,出身必定不简单。”
索天漓又叹了口气:“是啊!原本我是想去救你的,谁知道反而被你所救。不过姑娘,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那时你根本不曾认出我就是当年将你送回家的男孩儿,你对我的信任从何而来?你为何毫不犹豫地将你的秘密告诉我,并要我助你复仇?”
因为重生。
端木幽凝微微一笑,自然不会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眼睛不会说谎。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眼睛,便知道你不会害我。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