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口气,段明正心中默念着口诀,小心地向前走着,不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变换着方向,小小一段路居然走了好大一会儿,才顺利來到了门口。來不及擦把汗,他又仔细将密室大门上的机关暂时关闭,又确定左右无人,这才一推门走了进去,并反手把门关好,重新启动了开关。如此,就算有人想要进门,也会死在机关之下!
这座密室虽然到处机关密布,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顺利闯入,但外观却极为普通,任谁一看都会以为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尤其是在房屋众多的尚书府,这样的地方实在多的不胜枚举,用來做密室再合适不过。
进入密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各色珍宝,包括瓷器、玉器、金银器等等,令人眼花缭乱,更何况还有成箱的金元宝、银元宝,到处明晃晃地刺眼,其规模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国库!
小小一个兵部尚书,若不是靠着贪污受贿,巧取豪夺,怎么可能积累起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
不过如今段明正最看重的并不是这些。随手踢开地上装满宝物的箱子,他径直跑到内室最隐秘的角落,三下两下打开墙上的暗格,同样先关闭机关之后才从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看,他总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浑身的冷汗这才刷的冒了出來:太好了!东西还在!若是这玩意儿丢了,那……
其实盒子里东西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纸上写着几行字而已,其价值难道还在这满室的宝贝之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重新将一切恢复原状,段明正才悄悄离开了密室,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思索:方才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來头?是纯粹为了求财,还是为了盒子里的东西?若是纯粹为了求财倒还好些,只要得到一些好处,想必他就不会再來冒险。但若是为了盒子里的东西,他就绝对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他的那个人只能是……
想到最坏的一种可能,段明正再度浑身一激灵,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瞬间将他整个人重重包围,令他喘不过气來,仿佛离了水的鱼一样窒息得难受!
不行!方才那个黑衣人显然已经发现了那个密室,盒子放在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必须再找一个更隐秘的地方……
“老爷!您回來了!”看到段明正走近,段茂忙迎了上去,苦着脸汇报着,“老爷,经过盘点,方才那盗贼偷走了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房中不少珠宝首饰,还有您书房里的一些古玩什么的……”
段明正回过神來,目光微微闪动着:“哦?这么说,他是來偷东西的?”
“看來是。”段茂点头,“因为那人只是偷东西,并未伤害任何人,对几位小姐也……”
段茂的话并未说完,段明正却明白他的意思:几位小姐年轻貌美,來人却毫无兴趣,显然只是为了求财,并不打算劫色。
思及此,段明正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咳嗽一声说道:“沒有伤到人就好,既然对方是为偷东西而來,那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去告诉府中的侍卫,加强巡逻,都给我警醒着点儿!”
“是!老爷!”
段明正甩袖而去,却依然有些不安:但愿來人果真是为了求财,但无论如何,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那个盒子!
离开兵部尚书府,黑衣人背着包袱一路疾驰,确定身后绝对无人跟踪之后才悄悄潜入了湛王府,并溜进了东陵孤云的房中。看到房中空无一人,他干脆扔下包袱躺到了床上,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累死少爷了!先休息一下再说!不过孤云,你可别像我一样不小心踩了机关呀……”
东陵孤云倒是未曾踩中机关,不过比踩中机关更麻烦。
今夜注定过得不太平的并不只有段明正一人,其中甚至包括了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欧阳逍。
欧阳逍虽然位极人臣,却年仅四十有余。正当盛年的他算得上是东陵洛曦的开国功臣,重磅参与了当年之事,并力挺东陵洛曦登上皇位,因此才被委以重任。
正因为如此,丞相府的一切都极尽奢华,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皇宫!欧阳逍更是百般心疼自己,无论衣食住行都极尽享受,光是小妾就纳了不下十几个,有的甚至比他的女儿欧阳玉婷还要小。难为丞相夫人韩知仪好肚量,居然从不阻拦,甚至从不与那些小妾争风吃醋,,或者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夜色已深,欧阳逍自然不会放过这良辰美景,正搂着刚纳的小妾锦绣翻云覆雨,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时从纱帐中传出,连空中的月儿都听不下去了,悄悄躲进了云层。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欧阳逍的寝室,身后同样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显然收获颇丰。
听到房中传出的声音,黑衣人似乎低低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往别处。然而就在此时,陡然听到一声厉喝传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