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服了解药,端木幽雅这条命是保住了,可惜一张脸仍然肿得宛如猪头,说不出的恶心。见她还在冲着端木幽凝的背影不停地咒骂,南宫燕不由烦躁地哼了一声:“行了!人都走了,你还费那些力气干什么?”
“我……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死样子!”端木幽雅恶狠狠地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一个人见人厌的丑八怪,她凭什么?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哎呀我的脸好痛……这个死丫头……”
“这死丫头没有说实话,”南宫燕阴阴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她在崖底必定遇到了什么人,才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可恶的是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她这次回来,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样,究竟是谁告诉她的?真是奇怪……”
自然奇怪,因为南宫燕死都想不到,这一切都是阎王殿上的判官告诉她的!
端木幽雅摸着自己肿胀的脸,冷哼一声说道:“管她遇到了谁,也不管她究竟知道了什么,总之我们若想高枕无忧,就必须永绝后患!想做太子妃?门都没有!”
南宫燕斜了她一眼:“怎么,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可别再像前几次一样,只是空欢喜一场。”
“放心,这次绝对不会,”端木幽雅狞笑着,“我不会要她的命,但我要让她比死更难受!”
佛堂位于镇国公府的东南角,紧贴院墙,院墙之外便不属于镇国公府了——这个角落名符其实地偏远,即便前院闹出再大的动静,这里的人都休想听到分毫。否则南宫羽若知道自己失踪了半年的女儿活着回来了,怎会如此无动于衷?
母不嫌儿丑,端木幽凝再丑,也是南宫羽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了一个不嫌弃她的人,这个人也一定是南宫羽!
怪只怪前世的她被南宫燕宠上了天,竟然很少想起她的亲生母亲!
佛堂终于近在眼前,端木幽凝反而“近乡情更怯”一般停住了脚步,轻轻平复着紊乱的心跳。然而就在此时,佛堂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讶之极的低叫:“凝儿?!”
什么?南宫羽明明丝毫不懂武功,而自己的内功已臻化境,走路呼吸的声音更是轻到几不可闻,她居然能够听到?
愕然之中,耳中已经听到南宫羽有气无力地叫声更加急切:“凝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你回来了?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从小你身上就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可好闻了!我知道一定是你,对不对?你……你快进来呀!”
端木幽凝一怔,瞬间泪如雨下!
是的,这才是她的亲生母亲,永远疼她爱她的亲生母亲!仅仅是凭着一丝体香,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比起南宫燕那恶意的娇宠,这才是真正的爱!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佛堂内的南宫羽似乎失望得很,突然喃喃自语起来:“不是……不是吗?又是我的幻觉?唉……我还以为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见我的凝儿,原来不过是妄想罢了……凝儿,你究竟是死是活……”
接着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夫人,我知道你想小姐,可……可她已经失踪了半年多,只怕是……夫人,您也别太伤心,小心自己的身子……”
端木幽凝再也忍不住,砰的一声推开门闯了进去,哭着大喊了一声:“娘!我在!是我!我回来了……”
眼前的一幕,令端木幽凝再也说不出话,只剩眼泪疯狂地流着!
这座佛堂原本就小的可怜,因此从里到外只有一间屋子。左边摆着一些佛堂必备工具,右边靠墙的地方则摆了两张床,床上的被褥虽然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铺得整整齐齐。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乎再无他物!
此刻,两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其中一名女子奴仆打扮,长得虽不是多么美,却慈眉善目,一看便知是个心善之人。她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仔细擦拭着另一个女子的手。
这名女子虽然坐在椅子上,却似乎浑身无力,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滑落在地。或许是因为常年病痛的折磨,她脸色苍白,瘦骨嶙峋,一双眼睛更是没有丝毫光彩,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南宫羽,正在给她擦手的女子则是伺候了她十几年的苏文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