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朗昆默默地靠近,转到她面前,伸出双手,缓缓地搭上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扳正。
他深沉地注视着她,低声道:“不是佩兰,是我。”
她脸上震惊的神态逐渐恢复平静,低垂下眼帘,退后一步,俯就下身子,恭声道:“六皇子殿下。”
他一怔,双手悬空,继而一丝伤感浮上眉间。
“为什么不叫我朗昆?”他低低地声音:“你可以叫我朗昆。”
她依旧俯就着身子,没有任何的表示。
“你还在生气么?”他轻声解释:“昨天,我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的。”
她抬起头,淡淡一笑:“殿下抬举了,是民女疏忘了礼仪。”
他目光一扫,她黑亮的发上,没有任何的发饰,没有,玉梨簪。
他的心,往下一坠,堕入无边的黑暗。她没有戴玉梨簪,为什么不戴?她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从今往后,都不再去交庄看梨花,从今往后,都不再戴他送的玉梨簪?!从今往后,都将他视为陌路,别无多话?!
梨容起身,退后,她是要离开,朗昆如哽在喉,只顾伸手去拉,然而她是如此匆匆,衣服滑溜的缎面从他的指尖一带而过,他不甘心,再伸手,触及的,是随风扬起的她的那一缕黑发,在他指间缠绕翻飞,眨眼间已经不见。
“梨容!”急切之中,他叫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吗?”
她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片刻,又抬起脚步。
“我想你。”他猛然间冲口而出,爱情席卷而来,已经将理智甩到了九宵云外。
她禁不住浑身发抖,他说什么?他只用三个字就说出了她埋藏在心里的,全部的感受。她的脚步再也无法挪动,只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似乎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看见她,迟迟不动,更加心急,疾步跨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在她耳畔轻呼道:“昨天你跑了,我就一直在后悔,想了你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从宫里跑了出来,就是为了见你……”
她瞥他一眼,似乎不大相信,手里动作着,想要挣脱。
他抱得更紧,俯下头,不由分说地将脸贴到她的脸上,低声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她的脸红得发烫,他的手臂却丝毫不肯松劲,只听风吹过梨花林,发出一阵细微的稀梭声,梨容警觉地说:“来人了,快放开。”
“让他们看见好了,”朗昆很无赖地说:“我不会放手的。”
梨容又气又急,抽出手掌照着他的手臂一顿乱拍。
她真的恼了,他嘻嘻地笑着,松开了手,说:“你敢打皇子,胆子不小啊——”
“你**良家妇女,难道不该打?!”她忿然瞪他一眼。
他褪去笑脸,严肃地说:“皇子是真,良家妇女是假。”
哼,又来这一套,她不屑道:“假正经。”
“你终于知道我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说真的了?!”他说,脸上挂起大喜过望的夸张:“昨天在竹林里,你怎么就要当真了呢?”
她别过头,不理他,靠在梨树上,望着枝头的梨花。
他转过来,拦在她眼前,正色道:“梨花就要落了——”
她那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看过来,狐疑的目光洒落在他脸上,她在猜度着,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表达什么?还是只是八哥学舌,想捉弄于她?
他在心里暗暗好笑,却强自忍住,静静地望着她,沉声道:“梨花就要落了——”
“怎样?!”她反问一句。
话音刚落,他便猛一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地压靠了梨树上,头俯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住了她的唇,一亲芳泽。她未曾料想他会有如此企图,惊鄂之下更是拼命挣扎,那里肯乖乖就范。他却不管不顾,不为所动,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温和却霸道地坚持着,用柔软的舌头开启她紧闭的牙关。
他的气息环绕着她,他的心跳如此真切和贴近,从她抵着他胸口的手臂那端传递过来,那么有力而霸道,最终融化了她的心跳,是他的心带着她的心在跳动,渐渐化为一体。她在他呵出的气流中眩晕,痴迷中渐渐忘记了抵抗,终于她嘤咛一声软下来,放弃了挣扎,他愈加温柔地托住她,沉浸在无边的**中。
许久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轻柔地将她拥在胸前。
“梨容——”他轻声唤着,抚摩着她柔软的发。
她这时才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他,瞪起两眼,虎气地望着他。
他望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抬起手,指头一根根地,柔情地划过她的脸颊,他涎着脸,吃吃地坏笑着:“生气了?”
她愤而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
他轻轻一偏头,猛地伸手凌空一捉,她的手,已在他的掌中捏住。她骤然间,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他微笑着,不顾她的强犟,将她的手拉近自己的唇边,深深地吻下去,眼睛,却一直望着她。
她的脸更加羞红,拼命将手往回缩。
他却硬是把她的手拖过来,拖往自己的胸口,然后,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扒开衣襟,捉着她的手,放进领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