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吃完晚饭之后没有工作,龅龅散了一会儿步,来到妈妈跳镇上的板鸭厂时,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优美歌声,音响很大,音乐歌声很美,每次听见广场音乐不会跳舞也想要摇摆,龅龅知道妈妈一群人在里面跳广场舞,她也走了进去。
妈妈除了过大年,几乎每一天都来跳,而且很有艺术细胞,她跳的很好,站在第一排,是大家模仿的老师傅了。龅龅看到妈妈跳的行云流水,简直很美,比那些年轻的身材很好的女孩都跳的好看。
有时候她真的很崇拜妈妈,表面上她没有别的农村妇女能干,做事总是慢慢的,说话也不够泼辣,但是她有一种大智如愚的聪慧,她认真干一件事情都可以干得很好,比如种菜,她从来不用化肥农药,但是菜都长得很好,比如勾毛线鞋,她两三天就可以勾一双,比如做腌菜,她没有那么多讲究,用个破玻璃罐子用一个塑料袋随便扎个封口就可以很美味,比如打牌,也是她几乎每天下午两个小时的娱乐节目,她也打的很好。比如跳舞,她已经是舞蹈队里公认的师傅了。
妈妈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很好,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全部变异了呢?她干什么都干不好,教书总体上算是很差的老师,家务活基本上残废,连衣服都洗不干净,手工活基本上比男人还差。传统在她这里遗失了,她又不喜欢接受新鲜事物,比如唱歌跳舞不会,开车不会,剩下只能吃了,她悲哀的想着。
很好听的《荷塘月色》,很好看的舞蹈,她站在最后一排跟着跳,很快她就发现了妈妈后面的舞者太极品了,手脚僵硬,在空中费力的比划着,永远盘很多拍,一点跳舞的感觉都没有。
这不是木头人的妈妈吗?她什么时候开始跳舞了?而且还站在自己妈妈的后面亦步亦趋的模仿着。趁着上厕所的空档,龅龅问妈妈:“老巫婆怎么在这里跳舞?”
“她跳了快一个月了。”
也就是自从龅龅搬离808之后,她也搬回木料行来住了。赶人的居心完全暴露了。
“她和你吵架了吗?”
“吵架干嘛?她现在拜我是师傅,有时候还会到我们家里来邀我一块来跳舞。”
龅龅憎恨妈妈完全敌我不分,别人抛个笑脸就是一笑泯恩仇,没有一点爱憎分明的骨气。
上完厕所回来,老巫婆看见了龅龅,笑脸相迎,还热情的拉着龅龅的手让她也站在妈妈的后面她的旁边:“李老师也来跳舞了,快来,跟着你妈妈跳舞,她真的好厉害。你个子高,身材好,跳舞漂亮。”
龅龅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被妈妈瞪了一眼,这反而刺激了她的愤怒。
“老太婆,你怎么不住城里了?难道你真的担心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一个人住在那里冷清,没有乡下热闹,在这里还可以跟着你妈妈学跳舞,每天跳一会了,身体好多了。我还想跟着你妈妈学打鼓呢!可惜我腰椎不太好。”
真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和妈妈的关系180度大转变。
“哪里没有跳舞的?城里小区的广场舞更好玩,现在那个房子空着很可惜,还有你的送子观音要饿死了。”
老巫婆知道龅龅在讥讽她,拉着妈妈的手求援:“你女儿说的好像是我赶走她似的,我其实还喜欢她住在那里,我也有个说话的伴,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妈妈呵呵的笑着没有多说话,龅龅极其厌恶老巫婆虚伪的嘴脸,明明就是她当初想尽一切方法把她赶出去,现在还说反话假装被冤枉,把自己当傻子看待吗?
“你说的,那我有时间还真会去住一住。”
老巫婆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如拨浪鼓:“行行行!你去了就是贵客,不嫌弃就睡我的床铺,我现在和你妈妈玩的好,你和你妈去做客我都欢迎。不过我现在都已经很久没去了,不想去住了。秋兰说的对,我万一死在里面还真的没人知道,老头子从来都不去住,他一提那个房子就生气。”
跳完舞,老巫婆居然阴魂不散的跟着她们回到家,妈妈很热情的接待了她,拿出了果盆,装上了瓜子花生糖果,还亲自为她削一个苹果。
“秋兰妈,别客气,你真是太好了,每次我来你都这么客气。秋兰,我最喜欢你妈的个性了,对人很真诚很友好。”她竖着大拇指一个劲地夸奖。妈妈的魅力也太大了,居然把敌人变成了粉丝。
“你坐一会儿,我去楼上找找。”
在妈妈离开的空档,老巫婆又开始和龅龅说话。她很神秘的拉过龅龅坐在她身边,语气非常惊悚:
“秋兰,我跟你说,你走了之后,我都不敢住在那里了,有一次隔壁来了一个女人,疯疯癫癫的,要到我们家住。”
“不是我们家,是你家!”
原来,有一天晚上八点,老巫婆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是一个穿着很时尚的,30岁左右的女人,咋看一眼没异常。
“我是对门的,可以进来坐坐吗?”
进来之后,女人开始变得异常了,和老巫婆没有交流,看着电视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