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宁德诚一诺,当真是胜得千金。
而对方的这句话并不是毫无所指的,身为宁德诚最大的竞争对手,对方虽然从来没有想过使什么“盘外招”,但是对宁德诚的各个方面——包括家庭成员的情况也都有着非常详尽的了解,正是因为对方比谁都了解他对待欠债自杀的好友遗孤楚方的态度。才会出如此感慨。
虽然有的人怀疑宁德诚此举有千金市马骨的嫌疑,但宁德诚从来没有主动宣扬过这件事,和别人介绍的时候也只说这是自己的儿子。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宁德诚真的是在装,但是一个人能装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值得尊敬的,一般人就算装也不可能如此敬业;假如他真的装了一辈子,那么他就是一个好人,大多数人因为他的装而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所以哪怕怀疑宁德诚其实是“隔壁老王”,也比怀疑宁德诚是个比谁都能装的伪君子更靠谱。
“好!既然你有信心,那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
听到楚方在电话中透露出的这种令人意外的自信心和前所未有的蓬勃朝气,宁德诚在惊讶之余也感到异常的欢喜和欣慰。
看来……同意楚方和女儿解除婚约并搬出家门的确没有错,真正的男人果然不应该始终走在父母替他铺设好的道路上,也不应该一直被妻子所左右,真正的男人必须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之路和生活方式,并承担由此而来的所有苦难和代价。
不管楚方的经纪人之路最后能否成功,但只要他成功地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这就已经成功了!
“对了……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天宁宁也拿着一条关于黑户的新闻问过我这个问题,那些生或者被遗弃的黑户小孩,难道就没有一个合法的方式取得户口,这一辈子就是国家不抓、但国家也不管的黑户了么。
看来她其实就是帮那个女孩问的吧。”
因为心情十分高兴,真的是“贵人事忙”的宁德诚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了半个月之前和女儿在餐桌上的闲聊,于是连忙替女儿在女婿面前表功。
虽然他的确是同意了解除娃娃亲,但却一直没有张扬也不可能张扬,而且他心里其实一直还抱有希望,想让这对也许过去是“靠得太近”了的未婚夫妻先分开一段时间,在没有任何外界影响的情况下好好再琢磨琢磨自己的婚姻问题。
在宁德诚和他的妻子看来,这对璧人因为从小就一直作为未婚夫妻被培养长大的,所以也就只能选择对方做夫妻了,不管他们本人承不承认,他们其实都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已经被“配套”了,再与其他人组合肯定不会合适,绝对过不长远。
关于这件事,宁德诚和妻子其实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为了保住一诺千金的名声做得太过头了。
如果楚方和女儿真的无法结合,那么他们俩之前所受的“夫妻教育”对这两个孩子来说都将是无法弥补的伤害,就算他们两个人过不到一块,也很难再与别人过到一块,说不定最后两个人都落得个一辈子单身的结局,这是宁德诚夫妇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在楚方离开家的时候,他们俩经常旁敲侧击地在楚方面前说点女儿的好话,又偶尔会在不引起女儿反感的前提下委婉地劝诫她一下,同时替楚方做出解释,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宁德诚的妻子曾经在私下里感叹过,女儿和女婿从小到大一直都表现得特别优秀,从来没让他们夫妻操过心,这回可一下子全补上了,他们俩也都算是为之前的轻松还债了。
“是吗……宁宁也……”
听说宁宁因为他编的瞎话,也在为御坂妹妹担心,并且悄悄地寻找着解决办法,楚方心里也有些感动,可是他对宁宁的“怨念”也不是那么一天两天形成的,想要让他这么容易就回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他现在厚着脸皮回去要求“复婚”,以宁宁的脾气也绝对不可能同意,所以就算他真的要回去,也得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去,这样对方或许才有可能放下那种“只要听我的就绝对不会有错”的天才式的傲慢,认认真真地听他说话。
“爸,这件事……你也可以交给宁宁,毕竟你也很忙,不能总关心这种小事。
如果能通过正常的渠道解决御坂的户口问题,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有什么花费,就先算在我这个人经纪人头上。”
“好好好……
费用的话,这个当然要在商言商,毕竟我们不是开善堂的,你也一定要在合同上适当地约束好那个女孩,起码不能费一大顿劲却替人做了嫁衣。
这方面我不多说,你自己琢磨。”
从楚方那时得到了积极回应之后,岳父也相当高兴,他又和楚方简单聊了几句就立即结束了通话,应该是急着给女儿打电话“布置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