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好热闹呀!老八路进门就是一句。他看了一眼屋里的人,三个人脸上的怒气未消,尤其是党代表的脸上,更能看出血管充血后留下来的红色,脖子里的青筋在跳动着!
老冯是压阵脚的,他没说话,他只是环视了一下三个人,坐在了椅子上,可又觉着一个堂堂的将军见此情景,不闻不问又不合适,那我该说什么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宰相门前七品官呀,在这里我最压台,我不说话他们谁敢说话哪?
怎么着?将军回来了,也没人给打盆洗脸水?老冯想先给他们降降温,缓和一下情绪,于是,就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论职位最数郝主任低,郝主任“挨咬”一声,嘴里说着“没眼色”的话,边端上脸盆出去了。其实他在这时候,还巴不得找个理由出去透透风那。
党代表和徐组长都坐在了椅子上,谁也不说话了,其实谁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谁也不服谁,全然没了以往那种镇定自若的大将风度!
刚才你们是怎么回事?一进大门就听见你们在会议室里大吵大闹了,这可不是我们的工作作风呀!既然事情发生了,定有其中的原由,那就说说吧。老八路坐了下来说道。 他偷偷的给上级部门打电话,关于内容还是让他自己说吧!徐组长没好气的说道,说完把身子一拧,谁也不看了!
偷偷?什么叫偷偷?你徐组长平时说话可不是这样没水平的,今天怎么每句话都是幼儿园水平呀!党代表怎么听徐组长的话都别扭,话一出口,就提高了八度,全然不顾老冯的存在!
你一个人在会议室内给上级领导打辞职报告。不提请辞职报告,不经组委会讨论,自己不走程序,擅自主张直接向有关部门开后门,你这不但是偷偷摸摸,还是严重的违纪问题,必须要做出深刻的检讨来,然后才能说你自己的事!徐组长不假思索的连珠炮似的一通乱轰回应党代表!
你说什么?我走后门?你,你,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党代表的脸都气紫了。嘴唇哆嗦着,怒指着徐组长吼道!
老八路和老冯从徐组长刚才的话里听出了问题,党代表在趁指挥部没人的时候。暗地里汇报了自己的情况,他想离开这里!那他谁给谁打电话哪?绝不会是给峰将军打电话,这是肯定的,要打也是打给把他调令来的总参,而总参是跟军部指挥即是相关联又是相脱离的相互合作的关系,也就是说。即是独立的。也是合作的,既可以自己做主。又可以协商定夺一系列事物。但自己内部人员调动的话语主动权是完全可以自己说了算的! 这里面的事情就出来了,党代表的主动请求调离。是可以成行的,完全不受军部的约束!但一纸调令,还是要有书面证明的。没有一线的党部组委的张印,那是不行的,的确就如徐组长说的,不经组委会讨论,没有那一张纸,他是走不了的!但是,还有一种特殊情况,那就是总参紧急调令,主动直接可以调离,这是在特殊的情况下才可以实施的!
老八路和老冯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俩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峰将军那里,这件事在峰将军走时,已经说明了,电话里也特意提过此事,让他及时的跟总参告知并商讨好关于党代表的问题,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回音,也不知道他那头怎么样了!如若党代表真的被调走了,再想把原计划有效的进行下去,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老八路和老冯在他俩相互争吵的时候,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老冯给老八路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告诉他,敲打一下吧,不然会失控的!这是一个一语双关的眼神,一是要扼制现在的局面,二是要镇住党代表,使之有所收敛,不能放纵他,要让他心有余悸,不敢轻易有所动作!这都是在长此以往的生活中形成的默契!
吵呀!接着吵!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吵到什么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的修为还剩几斤几两!一个是喝过墨水的高级政工干部,一个是军部精挑细选的精英,昔日的将遇良才,我倒要看看你俩是怎样变成一钱不值的针锋对麦苗的!老八路字字句句抛地有声的说道。
我很久没有下基层了,今天你们给我上了一堂很生动的基层课!在我们最艰苦的时期,我们哪位同志都不会估计到自己的得失,没有哪位同志在问题面前大动干戈过,有的只是相互的指正相互的促进!革命成功了,我们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经济建设上去了,过去的优良传统也随之褪色了不少!在我来后,我耳闻目睹了许多令我感动和感慨的人和事,你比如说老八路,他在受到那样的不公正的境遇下,还仍然不忘自己是什么人,他面对着自己同志的枪子,都无怨无悔!而你们哪?而你们这是在干吗?咱们先不论对与错,你们先看看自己,你们还像一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吗?!我老冯今天不跟你们拍桌子瞪眼睛,我就问问你们到底是谁错了!
徐组长和党代表聋拉着脑袋,谁也不说话了,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老冯非常有分量的话,极具说服力!一位在战场上只会冲锋陷阵的老将军的言辞,令党代表汗颜无比!一位只会用枪指着别人脑袋瓜子的老将军能说出这等入情入理的话来,更让徐组长无地自容!就连老八路都在暗暗的佩服这位昔日的老战友!
我检讨,是我不注意言辞,伤害了党代表,我向党代表道歉!徐组长语气温和的说道。
都是我引起来的,过错在我,我不该不经提请,就擅自打电话给总参,我犯了无组织无纪律藐视纪律的错误,我也检讨!党代表也温和的说道。
嗯。这样的态度是可以接受的,是诚恳的。那你就说说吧,说说你打电话的用意吧。老冯紧打铜锣慢敲鼓的说道,他想抓住这个机会,摸清的党代表的真实想法。
我想调离。党代表说道。
原因哪?老冯问道。
我是政工干部,大部队都撤离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应该随着大部队一起回到总参。党代表说道。
我能发言吗?这时候徐组长说话了。
当然可以,你是组委会成员,你有权发言。但说话要本着问题的实质。要摆事实,讲道理,不涉及个人的自尊和尊严。老冯说道。
自从大部队撤离以后。你主动请缨留来下来,你在报告中说的很明确,你要战斗在最艰苦的第一线,协助并帮助民兵队伍,完全彻底的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不想半途而废。留下遗憾归队!你说到了。也做到了,这些都是我来以后看得到摸得着的事实!正如你所说。工作已近尾声,我们胜利在望。但接下来的任务更艰巨也更艰难!但我发现,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最近的表现很消沉。没有一点积极的斗志!你现在突然的又提出来调离,要求回到总参,我不知道你这是为什么!徐组长说道。
并非我消沉。在这里我想说一下我的感受和看法,我非常愿意并积极的投入到激烈的斗争当中去,可我发现最近,你们都在有意疏远和排斥我,甚至于让我感到了压抑,压抑的让我恐惧!今天既然是非正式的组委座谈,那我就坦率的说,你们的作为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没有抗议的权利,但我有辞请的权利,我再一次的提请我的调离请求!党代表说道。
你今天给总参打的电话是跟谁打的?老八路问道。
我来这里工作的直接推荐人,杨永宽部长。党代表答道。
他是怎么回复你的?老八路问道。
等待调令!在没有得到调令之前,安心工作!党代表说道。
就这些?老八路又问道。
是的,就这些。党代表答道。
好,就如总参领导说的,在你的调令没有下来之前,也请你安心工作。我们组委会也会尽快安排时间讨论你的提请调令。我看现在就到这里吧,都回家吃饭吧。老八路说道。
老八路在想,现在不能过于急躁,要留有余地,私下赶紧跟峰将军联系一下,说明情况,让他尽快的跟总参沟通此事,并敦促调查党代表档案的事,早日有个定论,这样做才是比较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