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真他妈窝囊!就这样收兵?这叫什么事呀!这么多的民兵,在人民当家做主的今天,这些乌合之众,就在我们眼前,竟然被他们戏弄在股掌之上而毫无办法,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呀!我有何脸面回家呀!老八路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没有踪迹,牛二和小诸葛也不知去向,特派员和李长吉现在也不知道死活,就这么几个人,我们有着数十之众,对付这区区几个人,莫非真就像老八路说的那样,我们这的情况比较复杂吗?今天我亲身感受到了,的确不容易呀!面对绵延无边的太行山脉,纵横交错的复杂地形,要想抓住他们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呀!这些只是自然地环境,但人为的因素也不能忽视呀,这些比自然的环境更加的可怕,通过今天的实战,很能证实这一点!以前自己也曾经在这里战斗过,那时是我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我们能做到知己知彼,而如今反过来了,绝非从前的环境了!嗨,看来,不改变思路是不行喽!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夜幕降临了,摆在面前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打道回府了,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干什么哪?你看看这些疲惫的民兵战士,还在忍受着极度的疲劳和饥饿,他们那还有继续作战的能力?诚然,我们所要抓的人,就在这里,他们的俘获,就意味着整个事件的终结,所有的事,就剩下扬眉吐气了!可是现在哪?我们反倒成了孤立无援的笨蛋,一无是处的败兵之将,这是多大的讽刺呀!假如老八路是内鬼,他现在正在阴暗的角落里,窃窃偷笑洋洋得意,在痛骂着我们这些毫无用处的窝囊蛋!牛二和小诸葛同样会在讥笑我们的无能!特派员和李长吉,就更加的得意了,大山这座庇护所,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施展能力的能耐,他们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而我们同样是生活在这里的子民,为嘛在他们面前,就显得那么的无能哪?徐组长百思不得其解!
骂吧,骂吧!我老徐一辈子都在为自己的信念而奋斗,我时时都不忘自己是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每时每刻,都在为着自己信念玩命的工作者,可时时都在被别人误解着,我的付出跟我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就不能成正比哪?!冤大头!,徐建安呀,徐建安,你这是为什么呀?!好不容易在工作中有了一点起色,怎么现在又迷茫了哪?你个没用的东西呀,我的徐建安同志!
徐组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此时此刻,特想跟一个知己,好好的谈谈心,唠唠嗑,说说心里话!可谁是自己的知己?他把自己置身在了指挥部,把自己置身在了指挥部里所有的领导干部面前。民兵主任是自己的知己?宣传主任是自己的知己?出了匆匆的工作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标榜的推心置腹的情感?党代表是我的知己?他跟老八路关系密切,这是众所周知的,自从我来了以后,我有过跟他促膝交谈的经历吗?刚愎自用,无谓的果断,势必要彻底改变这里工作落后的面貌,成了我的所有,回头看看我的业绩,哪一样不是在这种情况完成的?在我来时,老领导一再叮嘱我,别管到哪,要先把人的工作做好,这是必须要做到的,然后才是工作,这一点做不到,你的工作,即便是做得再好,也是徒劳的,一旦遇到事,你就会像一个没有根基的高塔,定会轰然倒下!呜呼!老领导呀,我徐建安今天才真正的明白了你这句话其中的道理!说的真好呀!……
徐组长,想什么了?天黑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党代表问道。
猛然间,徐组长从沉思中缓过魂来。哦,他看了看周围疲惫的民兵们,又看了看党代表,是呀,整整一天了,天都黑了,回吧,不回家干嘛哪?他望了望山下,他在想,山下那些追赶特派员和李长吉的民兵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了,只有一位连长带队,他们还在作战吗?现在没有了枪声,一切都是宁静的,看不见一个身影。我作为一名指挥员,就这样置他们于不顾,打道回府了?
徐组长想起了指挥部,想起了指挥部里刚被关押的犯人们,还有老八路的一家人。鸟无偷不飞,人无头不走,那才是我的位置!我曾经训斥过老八路,你身为最高统率着,不坚守自己的岗位,擅自脱离指挥位置,军中无帅,你的帅印能保吗?怎么今天反倒轮到自己了?怎么自己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为什么?
老八路现在怎么样了?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滚下山的那个人是他吗?那么陡峭的山坡,不死也残,他真的在这被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想完结自己的生命吗?他真的是内鬼吗?那他为什么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不开枪回击哪?党代表和民兵,就近在咫尺,子弹就在耳边飞,但凡是人,都会出于本能会回击的,可他为什么不回击哪?莫非他真的是被冤枉了?那他的所作所为,又怎么解释哪?他不是内鬼,谁又有可能是内鬼,还有谁会比他更有可能?
徐组长在猛然间,想起了老八路,一幕幕的情景闪现在了眼前,心中升腾出了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在其中,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受!
徐组长,你倒是说话呀,咱们怎么办?党代表再一次的催问道!
徐组长又一次的看了看民兵们,无奈的从嘴里说出一句话,整队,回家!
聚合,稍息,立正,报数!党代表即刻整队。一、二、三、四……!报告徐组长、党代表说,实到五十六人,迟到二十一人,请领导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