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宗掌教的手如同闪电般深处,食中二指并指夹向了那一条鱼儿。
啪的一声,那条鱼在离开潭水的时候甩出了人生之中最后的一次尾巴,拍在了水面,随后便在随着天宗掌教的手离开了水潭。
荡漾着水纹的水潭缓缓回复了平静......
然而,在天宗掌教离开水潭几息之后,忽然古井般的水面忽然荡漾起一道水纹,透着微微泛青色的水潭,一条一模一样的鱼儿慢慢的拍打着尾巴向着水面游来......
不知疲倦,仿若轮回......
盘膝在那块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的大石上面,天宗掌教提起了大石上的一根青竹鱼竿,捻起鱼竿长线的另一端,一个闪烁着微微寒光的巨大银钩在其上挂着。
他拿起长着几寸长的倒刺的鱼钩,将手中的鱼儿从嘴角穿过,如穿心般的疼痛传到了鱼儿的大脑,它拼命的甩动着尾巴,挣扎着弹动着,却始终都无法挣脱那如铁爪一般的手掌。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这条在为着自己的生命拼命挣扎的鱼儿,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只有着一片淡漠,对生命的淡漠......
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这么无助......
在命运的长河中,又该怎样呢?
每个人都只是在其中挣扎着的一条条鱼儿,拼命的想要向着高空而去,游出这条注定逃不了的河流..........
天宗掌教手腕一抖,鱼线拖拽而起,抛向天空。
几息之后,数十米长的丝线从崖边的大石垂在了空中,偶尔一阵风吹过,竟也只能微微的吹动一丝.......
数十米长的鱼线,垂在天空,巨大的鱼钩落在了半空,其上,一条背上生着金线的鱼儿挣扎着
这是要钓什么?
金线鱼为饵,天地为海,好大的胸魄,即便是诸国皇帝,也不过如此吧.....
莫不是钓那翱翔在天空的雄鹰?
还是要钓那芸芸的众生......?
道庭,天机处。
这是类似于大唐钦天监的一个机构,负责观察星象的运转和交替,记录时令的变化,颁布出每年的年历,诸国之中除了大唐有着自己的年历和农业的耕种规律,其余的国家均是沿用着道庭天机处的年历,在世间有着极为广泛的影响力。
此刻,天机大殿的大门敞开着,即便是在着夏日的正午,其内的烛火也在凄风中飘摇不定,照的整个大殿宛若鬼域。
几名年迈身体枯瘦的老者面色庄严肃穆,但这肃穆中却透着几分一样的幽深与诡秘。
眼前的一台台巨大的天仪仿佛一尊尊被惊醒的鬼神,深深的凝望着他们,那些盘绕在天仪上的青铜巨龙也显得狰狞灵动,似乎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几名道人看着天仪上不断变化的符号刻度,沉默不语。他们看守天机大殿很多年,似乎是从又是来到道庭之时便开始守在了这间大殿之中,一生都未曾出去过,一代代的轮回,一代代的命运都是如此......
“时间选好了吗?”一名老者声音沙哑的开口,如同嚼着粗糙难咽的沙子。
“快了......”中间的老者双眼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天仪上的变化。
天机大殿之外,两名红衣道袍人双手恭敬的端着鱼竿,面无表情的站立,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归于、、鬼域般的天机大殿,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如同最虔诚的两尊雕像......
时不时的有着道庭的执事们经过,看向两名红袍道人复杂的目光中,有羡慕,有鄙夷,有不屑,也有着敬畏..........
只因为两人的身份.......祭坛的看守者.
几声轻微的咔嚓声传来,大殿中的天仪缓缓的停止了转动。
几名老者目光紧紧的盯着一根指针的变化,神情凝重认真,连眼皮的波动也没有,似乎处在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刻。
滴!滴!
几息之后,那根指针终于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停住了。
视线投射过去,其上写着:
日月并阳,两九相重!
重九,即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