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微皱眉头,魏紫昭离开荣京之前作了安排,外务有人牵制圆子,内院则有百尺。
圆子蹿得太快了,引起太多眼红,根基又不牢靠,想害他的人定然很多。
若是内院与外务勾结起来,再加上外力,他被偷袭再受伤,几乎是铁定的事。
因此,眼前的老宦官也不能相信,谁知道他听命于谁,忠心于谁?
说不定,他所效忠的人就参与了此次刺杀行动。
这意味着,她的消息也不能传出宫了,老爹的消息更是不能透露半分。
禾苗心念电转,佯作什么都想不到的样子,忧虑地叹了口气:“殿下才离开京城没多久,就生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可气了!我有点害怕。”
老宦官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闻言赞同地道:“谁不害怕呢?唉……还不晓得又要闹成什么样子哟。你来得正好,府里来信,问涟漪宫到底生了什么事,让我们最迟明日报出去,你来说,我设法送信。”
倘若什么都不说,对方必然生疑,禾苗虚虚实实:“似乎是太子、贵妃、皇长女之间生了矛盾,有刺客攻击贵妃,陛下大怒,把阖宫的宫人都关起来了,宫人不想死,在金平的带领下暴乱……”
老宦官沉吟片刻,道:“此事体大,我设法把你送出去,你去和府里主事的人说。”
禾苗并不告诉他自己不打算出去,只诚恳道谢:“如此,多谢您了。”
老宦官便要安排她住下:“先将就着在这里住一夜,天亮想办法混出去。”
禾苗道:“我还有些重要东西藏着,待我先去取来。您约个时辰地点,明日清早我过去。”
因她一直表现得很信任对方,很配合,老宦官不疑有他,说了地点和时间,再三交待她别误了时辰就放她离开了。
禾苗出了门,拐两个弯,闪身藏在阴影里,静静等着。
果见随后有一条黑影跟了上来,不见她的踪迹,便犹豫着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禾苗心情越沉重,果然老宦官已经接了其他命令,圆子危矣。
有夜巡的侍卫巡游而至,那黑影十分不甘心地离开,她则换了一个方向,往太医院而去。
太医院里日夜都有人值班,贵重药品都需凭条取用,她直接把值班的人弄晕,翻阅台账,再取药与所需器皿。
器皿好寻,最关键的两味制蛊的药却没有任何影踪,而这药,账册上明明是有的。
禾苗瞪着账本看了好一歇,才看到一个隐秘的掐痕,这意味着是皇帝或是皇后、太子取用了。
她叹了口气,多半是在皇帝老儿那里,若不出所料,那药的四周定然设了陷阱,等她入坑。
玉塞子,随手捡个小巧的玉药杵充当,收拾好现场,迅速离开。
小心避开侍卫,回到东宫已近天亮。
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跃入,突觉冷风袭来,立刻弯腰闪避躲开,软剑出鞘,直指对方。
却听那人沉声道:“苗苗。”
竟然是何蓑衣的声音!
禾苗惊呆了,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爹不是中蛊昏迷了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你不是苗苗?”何蓑衣轻笑:“或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