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温言细语:“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钟唯唯点点头,牵了又又的手,挽着端仁的胳膊,带着阿彩,轻松惬意地离开。
秋袤被先送回去,又又和重华、钟唯唯上了同一辆车,端仁带着阿彩坐后一辆车。
又又一路上都很沉默,一直趴在窗口看着外面呆,钟唯唯和重华对视一眼,知道他有心事,都没打扰他,只默契地说一些琐事:“上一次的叛乱对大家的损害不是特别大。”
“夜市会重新热闹起来的。”
“阿袤恢复得不错,后天还是继续请谦阳帝姬来诊治吧。”
钟唯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重华提一下有关李尚的事,今夜气氛不错,是最好的机会。
她捏捏重华的手:“回去后我有事要和你说。”
重华会意,瞟一眼又又,叫又又过去:“居仁。”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地叫又又的大名,又又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大名,立刻坐直了,毕恭毕敬:“父皇。”
重华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你已经不小了。”
又又有些紧张,交握了双手小声说:“是。”
重华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的生母是谁。”
又又的眼圈立刻红了,两颗大大的眼泪滚落出来,拼命忍着没哭,却是不敢出声了。
“你的生母是很好的人,她不是不要你,也不是不管你,而是没有办法。所以你不能有怨恨,要敬重她,也不要胡思乱想,人云亦云,你只要记着,你是什么样子,别人就会从你身上看到她的样子。你若人品端正,人家就会说你的生母真不错;你若让人失望,也会辱及你的母亲。”
重华是第一次和又又提及“生母”这件事,因为孩子已经长大,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教养了。
观刑是第一堂课,今夜就是第二堂课。
又又哭了起来:“那她到底是谁呢?长成什么样子的呢?我从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叫我敬重她,怎么敬重?还有人说我不是阿爹的亲生儿子,那我的父亲又是谁呢?”
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总是格外可怜敏感,重华想起了幼时独自在苍山学习的日子,看向又又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怜惜:“我答应你,将来机会合适的时候,告诉你谁是你的生母。”
却没有提及他到底是不是又又的生父,避开了这个话题。
又又睁大眼睛:“她还活着吗?”
重华有些不耐烦了:“乖孩子应该懂得适可而止,今天夜里我和你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对别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