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师还没反应过了,就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他颤抖着花白的胡子,高声道:“殿下,殿下,您别受了柯柏秋的蒙蔽!这里对您最忠心的就属老臣了!”
祁王无情地道:“既然你对本王最忠心,那就不要再吵闹了,乖乖跟着本王出去,舍弃你的命,救本王的命吧。”
他不想,他不想!韦太师就像小孩子耍赖一样地往地上坐:“殿下,我是你的亲舅舅啊……”
祁王铁石心肠地命人把他的嘴堵上,撕块白布拴在棍子上,高高挑起,大声道:“投降!投降!请皇兄准许我改错!”
“这不是阿袤的手,应该是他们的权宜之计。”钟唯唯刚鉴别好那只手,就看见了祁王高举的白旗,“他又在搞什么鬼?”
重华淡淡地道:“不管搞什么鬼,立刻就能看到了。”
祁王大声叫道:“皇兄,臣弟是冤枉的,被歹徒胁迫,不得不走到这一步,真不是自愿的。您就看在咱们一母同胞的份上,饶了臣弟这回吧。”
祁王夸张地大哭起来,哭声真是见者伤心,听者流泪,凄风苦雨一样地飘到了远处。
重华给宋炎午使了个眼色,宋炎午骑马过去,高声道:“陛下问,如何才能见到祁王的悔改之心呢?”
祁王把柯柏秋教他的那一套使出来:“我已经把韦氏老贼绑上了,我抓着他过来,皇兄到半途来接我可好?”
钟唯唯拉住重华:“不许你听信他的话,一定有诈。”
重华得意地瞅她:“刚才我让你别去置换人质,你是怎么回答我的?现在也轮到你了!”
钟唯唯生气地道:“陛下是小孩子吗?居然和我比这个!幼稚!”
“你就嚷嚷吧,反正我不会和你吵架的。我也要让你试试这提心吊胆的滋味!”重华高声回答祁王:“好!”
钟唯唯大恨,拽住他:“不许去!不然回家我揍你!”
她的声音极小,只够重华听见,重华鄙视他:“不知谁揍谁呢。”
重华手一拂,钟唯唯便觉得手一阵酸软,情不自禁地松开了他,转眼之间,重华已经拨马走到前头去了。
“嘎吱”一声门响,在这个阴冷的夏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芳荼馆大门开了一条缝,祁王举着白旗,拽着韦太师,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后,他带着哭声喊起来:“皇兄,您说过要来接我的。”
“我来接你了。”重华催动乌云,往前慢慢踱去。
突然之间,“咻”地一声响,一道红色的焰火直冲上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
重华回头,微笑着对钟唯唯比了一个手势,表示十三卫的人已经找到并确定秋袤安全。
就是此刻了。
柯柏秋调整了一下弩机,瞄准重华,松开了机括。
锋利带毒的六枝弩箭,无声无息地向着重华飞去,重华还在和钟唯唯眉目传情,全然没有察觉危险已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