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姑姑烦到不能更烦,决定对她采取非常手段:“要请钟姑娘见谅,事关重大,弄不清楚真相,您这一辈子都不能走出太傅府了。”
若是这一辈子都不能走出太傅府,那她的人生岂不是暗无天日了?
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钟欣然只差一点就要崩溃。
夏花姑姑冷静地看着她的情绪一点点生变化,起身往外,让人关门:“从即日起,除了送饭和清理便桶之外,不许任何人到这里来。”
“你凭什么?是不是钟唯唯让你来害我的?”
钟欣然大叫一声,决定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也是豪赌,赌赢了就能顺利摆脱当前的困境,若是赌输了……
反正不会比现在更惨就是了。
夏花姑姑冷冷地道:“钟姑娘是想死吗?万一死不掉,那可惨了。”
她压低声音,“忘了告诉您,善于解毒者,往往也擅长下毒。”
这击溃了钟欣然的最后一丝侥幸,她太聪明了,若是一个愚笨的人,大概不能明白夏花姑姑的意思。
可是她懂,夏花姑姑是在威胁她,夏花姑姑本人也懂得摄魂术。
若是夏花姑姑将同样的手段落到她身上,可以想见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一定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夏花姑姑耐心地等待着……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宫人急匆匆赶来,凑在夏花姑姑耳边低声道:“钟夫人招了,她说都是她干的。”
钟夫人不但招了,而且还趁着看守她的人不注意,一头撞在了墙上,全然是豁出去,一点都不想活了的架势。
夏花姑姑吃了一惊,让人看好钟欣然,火速入宫知会重华,再急忙赶往关押钟夫人的地方。
钟夫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的额头撞了一个大窟窿,血流了一床,几块帕子都按不住。
夏花姑姑到时,她已经不怎么能说出话来了。
只是虚弱地看着夏花姑姑,指一指自己的眼睛,再将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就再也没了多余的力气,瞪着眼,呼哧呼哧喘粗气。
看守的人把一封染了血的书信交给夏花姑姑,低声道:“是从她身上找出来的。”
等到重华赶来,钟夫人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却一直瞪着眼不肯闭眼。
直到看见重华,她的眼睛才亮了亮,用尽全身力气,双手合十,做了一个忏悔求饶的姿势,流下两行血泪,乞求地看着重华。
重华明白她的意思,她想求他放过钟欣然,善待钟欣然。
事已至此,哪怕他多么不喜欢钟夫人,也不能不想到逝去的钟南江,便点了头:“朕答应你,只要她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便不会被牵连。”
钟夫人摇头,血泪纵横。
无论如何,有母亲用生命来疼爱的人终归是幸运的。
重华半垂了眼,缓缓道:“看在师父的份上,留钟氏一滴血脉。”
钟夫人感激一笑,闭上了眼睛。
“奴婢失职,请陛下惩处。”夏花姑姑跪下,双手将钟夫人的信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