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求你,立刻派人去京兆府报案,保护现场,保护人证,直到这事儿水落石出为止!”
韩子文还要劝钟唯唯,钟唯唯已经命令小棠:
“拿我的腰牌,出芳荼馆,立刻会有人听你的安排,去知会京兆府,知会陛下。”
韩子文不让小棠走:“请钟彤史三思。”
“韩馆长是要拦着,不许我洗涮自己的冤屈,不许找出真相吗?”
钟唯唯咄咄逼人,低声道:“你不做,自然有人会去做。
你是要投靠韦氏、吕氏?还是要听陛下的话?你自己选。这是最后的机会。”
韩子文怒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钟唯唯勾起唇角:“你真的不懂?没关系,你总会懂的。”
韩子文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下定决心,低声吩咐了心腹几句。
心腹领命而去,他也板着脸坐在那里,目光阴沉地在徐秀元、于滨之等人身上扫来扫去。
茶师们目睹了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故,全都老实下来,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小棠很有点担忧。
这件事分明就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针对的是钟唯唯和重华。
若让对方得逞,钟唯唯轻则失去代表郦国出战的权利,重则身败名裂,难以收场。
虽说钟唯唯足够小心谨慎,但始终是防不胜防。
死了人,现在还背上了一个“作弊”的罪名,真是让人担忧。
钟唯唯却是不惧的。
她相信重华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让她到这里来,她也相信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
倘若,重华真的输了,那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陪着他就是了。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茶师,低声说道:
“谁是谁非,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我有没有作弊,需不需要作弊,相信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茶师们低着头,不愿和她有任何目光上的接触。
他们只是小茶师而已,并不想掺和到这些复杂的事里去,不然丢了命给家人惹了祸怎么办?
也有本来就居心不良的茶师,悄声挑唆同伴。
钟唯唯有点悲哀。
这些人啊,过了最开始群情激愤的时候,冷静下来,明知谁是谁非,但因为自己的利益和安危,也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就如同若干年前,很多人分明知道父亲的冤屈,却选择昧着良心送他上了断头台。
小棠痛骂于滨之:“你还有没有良心?刚才是谁不顾安危救了你?
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昧着良心说瞎话,也不怕遭报应。”
于滨之白苍苍的头越埋越低,身子越缩越小,似乎就要缩进尘埃里去。
若是当场逼迫于滨之,估计会落个吓唬逼供的名声。
还不如另辟蹊径,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钟唯唯止住小棠:“各有各为难的地方,算了。”
于滨之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泪光闪动。
“不是都说钟彤史作弊么?验证一下茶汤就好了。”
一条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来。
钟唯唯回头,看到娃娃脸的南小乔,端着她斗茶用的茶汤,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钟唯唯的心“咯噔”一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