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死心眼毫无幽默感,真不爱搭理他。
…………
…………
第二天午时,曹余果然回到西州城。
与李素来时冷冷清清的城门不同,曹余领着一千多府兵浩浩荡荡奔赴西州,离城尚距十里时。城门外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西州城上下所有军政官员皆着官服,排着整齐的队列恭迎曹余的大驾,人群鸦雀无声,毕恭毕敬之至。
营地派出的探子向李素回报城门盛况景象时,饶是李素脾气再温和,也被气得俊脸绿,虽然绿起来仍是那么的英俊……
好歹也是长安城里陛下亲旨委任的京官,好歹头上还顶着县子的爵位,西州这些官员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欺人太甚。
曹余午时入城,李素在营地里没出去,待到日落时分,城里终于来了人,手执曹余的名帖,请李素入城一会,李素这才穿戴官服,领着蒋权王桩郑小楼,又从骑队里选出百余骑士充当随从,一行人踏着落日的余晖,慢慢悠悠进了城。
刺史府位于西州城的正中间,面东背西,大门直朝东面长安城方向,以示对皇帝和朝廷的忠心。
城池简陋,总共只有两条大道,一纵一横,恰从刺史府交叉,余者皆是民居。
李素面无表情地从城门穿行而过,径直来到刺史府前,仰头打量了一下这座府邸。
刺史府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鲜亮豪奢,事实上它并不算很大,相比之下李素在太平村的宅子都比这座刺史府上档次得多。
前门光秃秃的两扇门,门口懒洋洋站着十来个值守的府兵,门楣上挂着一面掉了漆的牌匾,除此别无它物。
李素走到门前,递上名帖,从侧门里走出一名家仆,恭敬地将李素请入内。
跨进门槛,迎面便是一堵照壁高墙,绕过照壁是一个幽静的前院,前院仍旧光秃秃的,不像别的大户人家那样满院子种着树和花草,事实上沙漠这种地理环境和土壤,基本也种不出什么绿色植物,至于寻常大户人家宅院里常见的假山和池塘,在这里就更不容易出现了。
空旷的前院四周是一条围起来的回廊,穿过回廊便是刺史府的前堂,这里的前堂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事实上刺史府并不完全是刺史的居所,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官衙,是这个城池里大小官员每天打卡上班处理公务的地方。
家仆领着李素径自穿过前堂,前堂后面才是刺史及其家眷私人生活的地方,曹余会客一般也是在这里。
后院西侧一间雅阁内,李素终于见到了这位西州官,刺史曹余。
玄关前脱了鞋,李素踩在有点硌脚的地板上急走几步,朝曹余行属官之礼。
“下官新任西州别驾李素,拜见曹刺史。”说完李素长长一揖到地。
曹余站起来回礼:“李别驾一路舟车辛苦,本官数日前领兵救交河县之危,慢待李别驾,还望别驾莫往心里去。”
李素连道“岂敢”,宾主见礼寒暄之后,这才各自落座。
直到这时,李素才有空抬头直视曹余。
曹余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身躯偏瘦,面容更是清减,颌下一缕三寸清须,端坐在席案后目不斜视,不怒而自威,单看相貌,却是难得的一位中年帅哥,而且正经的读书人的模样。
李素在打量曹余的同时,曹余也在打量他。
眼前这位从长安调任过来的别驾,说他是少年绝不为过,十多岁的样子,目光清澈,面带微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模样,单看外貌和气度,分明是某个千年世家门阀的子弟离家游玩见识的悠闲模样,颇具少年郎的风流之相。
西州地处偏远,消息闭塞,纵是李素在长安闯出偌大的名声,可西州的官民却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曹余越看越惊奇,这个十多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陛下亲旨任命的西州别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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