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心望着明成寂!
察觉到这束目光,明成寂眯眼,也望向沈安心!
赵可辛架着双腿,眸子里的湿润隐约可见,她见明成寂走来,忽而有了底气般,狠狠瞪沈安心一眼!
顺着沈安心的目光,拓跋尊将视线落在明成寂身上,眼底一暗,他痞笑一声,朝沈安心招手。
“过来。”
沈安心这才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拓跋尊面前。
“总裁!你怎么下床了?”沈安心仰头问!
“我伤得是手臂,又不是腿,再说了,总要方便的。”拓跋尊架着那只受伤的手,望着沈安心,“你陪着我去?”
“方便?”眉头蹙起,沈安心先是狐疑了一下,再然后瞥了一眼他,脸颊倏然一红,她小心后退一步,声音里透出几分仓促,“您请去!我就在这等你!”
沈安心慌张不安的举动,引得拓跋尊一阵发笑,他突然起了逗弄了兴趣,可想起什么之后,他又扭头,狠狠瞪了赵可辛一眼。
嗤笑一声,拓跋尊懒懒地道,“小舅,你的秘书也挺有趣。”
“赵秘书。”拓跋尊走过去,轻松道,“你很有趣。”
“总裁……”赵可辛脸色白了。
“赵秘书,你先下去处理。”眼神一跃,明成寂立即吩咐赵可辛。“准备一些干衣服。”
“是。”深呼吸了几下,赵可辛咬牙再看了沈安心一眼,却也点了点,从沈安心身侧走开。
“小舅,陪我去一趟厕所,我手不行,她又不肯,总要有人给我拉裤链,快憋不住了。对肾不好。”拓跋尊回头,望了明成寂一眼。
沈安心唇角抽搐,别过脸。
“走吧。”明成寂倒是一脸平静。
洗手间。
明成寂站在门外等。
一阵水声,拓跋尊单手系上裤链,走至镜子前,将水束开至最大。
一池水,将整个洗手池浸透。
拓跋尊吞了口气,整张脸猛地栽了进去。
他瞪大眼,眸子里一股窒息的酸涩,他用力扎了眨眼。
不知过了多久,不少水喷了出来,拓跋尊这才抬起头,怔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发丝湿透,眼神怔然。
这是现在的拓跋尊。
拓跋尊知道,沈安心故意推明成寂下水手。
本来该落水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他终于尝试过,原来,溺水是这种滋味。
如果亲手推自己的人是沈安心……
他喘了口气。
“阿尊,这么久?”明成寂走来,抬头见拓跋尊神色异常。
“嗯,已经好了。”单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漫不经心丢进垃圾桶里,拓跋尊随口道。
明成寂浅浅勾唇,后背抵在墙上,“沈秘书,这个人很有趣。”
“是么?”拓跋尊微微扯唇,随即扭头,静默地望着明成寂。
“她在找你。”顿了一顿,明成寂又接着道,“就像当初那样,所有人都错了……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表姐一直哭着跪在地上不惜求我,她不停求我,那样高贵的她,不顾一切求我,让我救你,让我帮你揽罪。”
“你猜,我那时候怎么想?”明成寂问。
他也不等拓跋尊回答,就说,“很可怜。我当时在想,表姐真是可怜,这么可怜。一个到处要强的女人,因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才变成这么可怜的样子。”
“你疯了。”拓跋尊猛然抬头,望着明成寂!
“放心,这种事,我既然当初答应做,现在就不可能再翻出来。不然难堪的不只是你,还有我。”
明成寂摇了摇头,单**在裤袋里,对拓跋尊冷冷地笑,“只是,你心里头过得去吗?这些年在国外是不是悔悟过,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
十根手指在微微泛着白色,拓跋尊面上一派平静,心底已一片风起云涌。
“你觉得我会在意?”拓跋尊侧着身子看向明成寂,“我暂时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清楚,比如那天的酒……是谁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拓跋尊先一步离开。
“看什么看?”一回到病房,拓跋尊躺在病床上,仰头望着沈安心。
“我没看什么,再说了,总裁大人威武帅气,多看几眼又没什么。”沈安心只是无法想象,明成寂如何帮拓跋尊上厕所。
“真这么想?”拓跋尊勾魂一笑,他想,这种时候,是他最轻松的时刻。
“该吃药了吧?”沈安心咳嗽两声,故意转移话题。
拓跋尊不悦,伸手拦下沈安心的手臂,“心虚的痕迹太重了。”
沈安心一回头,见拓跋尊用受伤的手臂拉扯她,于是不乱动,“你不想让手好了?”
“你不乱动,心里亏欠是吧?”拓跋尊知道。
“我亏欠什么?是你自己要赛车的,差点连累我。”先是一愣,沈安心回头说,“你明知道的,那种赛车不正规,经常闹出人命,就算跟家人闹矛盾,也不至于把命开玩笑吧?你要清楚,这个世界上,比你更无奈的人太多了!”
拓跋尊望着沈安心,“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什么?”沈安心看出来拓跋尊的异常。
“这里疼。”拓跋尊收起浓重的表情,沈安心一眼看过去,认为他在戏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