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智也是急红眼了。
当虞进回到客厅时,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屏风、瓷器、桌椅等东西散落一地,而杨双智正在焦急地踱来踱去。
在虞进的印象中,杨双智是一名城府很深、很隐忍的人:脸上带笑容,眼中透着自信,举止彰显着从容,给人一种士子兼智者的感觉。
可是,在这刻,风度、睿智、自信这些优点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头凌乱、脾气暴燥的人,要不是认识,还以为他是从疯人塔跑出来的。
“咦,这不是杨兄吗,稀客啊?”虞进佯装吃惊地叫道。
杨双智正在烦燥,听到虞进的话猛地把头一抬,两人目光相遇的一刹那,虞进看到杨双智眼中的怨毒。
不过,时间很短,只是一瞬间,杨双智就恢复了冷静,那脸慢慢舒展,竟然对虞进笑着说:“虞兄,你可回来了,小弟在这里恭候了多时。”
这个杨双智,不但智商好,情商也不低,明明一肚子火,恨不得把虞进生吞活噬,可是他依然能笑得和花一样灿烂,好像和至交朋友聚会一样。
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之前,杨双智强行忍住内心的怒火,那怕机会再微,也要试一下。
因为现在还没到绝路,虽说↖也没有退路。
“有劳杨兄久等,咦,这是”虞进指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然后冷着脸说:“哪个吃饱撑着的弄成这样?鬼上身是不是?弄成这样,叫我怎么待客?真是岂有此理。”
明明知是杨双智的杰作,虞进没有直接说出来,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骂他一顿。
杨双智闻言面色一红,不过他很快向虞进拱手说:“虞兄弟。刚才是杨某突羊吊(羊疯癫),一时失手打翻了这些东西,真是失礼,损失多少,到时杨兄一定如数奉上。”
刚才没控控好情绪,大闹虞宅。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并想好了开脱的理由。
并没有故意逃避责任。
还真是个人才,就这么一说,就让他轻而易举地把大闹虞宅的事轻轻放下。
虞进闻言只是笑笑,心想就知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果然找了一个好由头,心里有些不屑,不过面上还是很是关心地问:“有病?得吃药啊。”
杨双智盯着虞进,然后一脸郑重地说:“没错。有病的确要吃药,不过,杨某某这病,药石无效。”
“什么病这么严重?”虞进心中一动,继续装糊涂道。
“心病”杨双智有些痛心疾地说:“没想到,我最信任、最倚重的朋友,竟然把我卖了。”
虞进自顾坐下,还是一脸关切地说:“这样的朋友。那得跟他割袍断义。”
这油盐不进的,你给他打暗迷。他给你装糊涂,杨双智被虞进气得一口气冲上来,偏偏憋在喉间,脸都有些涨红,别提多难受。
杨双智懒得和虞进再打暗语,盯着虞进一脸严肃地说:“虞进。做人要言而有信,杨某视你为亲密朋友,而你做得这么寒心,太不仗义了吧?”
“这话我可不爱听,杨兄,你的意思是虞某言而无信?”虞进马上反驳道。
“哦。那泰升镜怎么说?”
虞进淡淡地说:“钱货两清,杨兄还当场检查,每一面都查得清楚,虞某说过,货既出手,概不退换,怎么,泰升镜有问题?”
“那你说只售给杨某,一年内不再出售给别人,现在呢,那些镜子多得海了去,二两银子一面通街都是,我拿的那一批泰升境,一转身就赔了过百万两,你的承诺呢?你的诚信呢?”杨双智指着虞进质问。
那手指快碰到虞进的脑袋。
青儿和邓勇一左一右,青儿眼角盯着杨双智,一只玉手放在后面,而杨双智的手摸着腰间的匕,都是一脸戒备状。
要是杨双智敢在这里行凶,马上就把他放倒。
虞进轻轻一拨,让那只手拨开,淡淡地说:“虞某一定按规矩办事,相信杨兄是有点误会。”
“还误会?那些流出的镜子怎么算?你不是说一年之内不会再卖给别人的吗?”
“没错,我是答应,所以未来一年,这镜子是不会再出售给别人,起码也等一年后再卖”看到杨双智一脸愤怒状,虞进不待人杨双智开口质问,主动开口说道:
“如果杨兄想问泰升商行镜子的来源,不好意思,那是先于杨兄交易的。”
虞进答应卖给杨双智后,一年内不会再出售给其它人,但是,前面卖的,却无须跟他交待。
杨双智一阵气结,这虞进分明是给自己玩文字游戏,可是自己偏偏上了当。
“那镜子呢?”杨双智继续说道:“虞进,你不是答应除了我手上的货,没泰升镜再流入市场的吗?”
“没错,我是承诺过,现在除了杨兄,哪里还有什么泰升镜流入?”
“那泰升商行卖的呢?都卖通天了。”
面对杨双智的怒吼,虞进却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小曼刚送上的香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据我所知,他们卖的是裕镜,不是泰升镜。”